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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高峰陣地是當年西王鎮守長沙時就佈下的營壘,後來又經過長沙守將賴漢英的加固,可謂是堅固異常。湘軍猛攻二十餘日,血戰數場才在今日攻克。按理說曾國葆的擔心的確很對,江西南昌被太平軍攻破,天京太平軍號稱百萬,在江西的太平軍就有不下三十萬之眾,要是湘軍在長沙城下耗時太久,的確極為容易遭到江西太平軍的攻擊。
曾國藩眯著眼睛淡淡的說道:“如今長毛內亂之兆已現,偽東王楊賊忙著對付偽西王蕭賊,無暇西顧,這正是我們湘軍出兵的大好時機。”
曾國葆微微皺眉道:“兄長,若是我們打得長毛痛了,他們會不會暫時停手,轉頭來對付我們?”
曾國藩笑了笑沒有說話,一旁郭嵩燾道:“季紅有所不知,長毛賊雖然兵勢正盛,但長毛幾個偽王野心都不小,偽北王在安徽、偽翼王在湖北,偽東王在江西,偽西王在江浙、福建。偽天王洪賊雖是名義上的共主。但洪賊真正能使喚的人少,加之洪賊不甚理事,大小軍政都由偽東王署理。幾個偽王為了爭奪大權,必將內亂。而且都是至死方休的局面。”
曾國荃點頭道:“不錯,偽西王此獠如今最為強大,已成偽東王的心腹大患,其餘幾王也視他為眼中釘。聽聞偽東王和偽西王數十萬大軍在湖州一帶對峙旬月,大的廝殺雖然未起,但小的廝殺卻是不斷,這般下去。兩邊遲早撕破臉皮打將起來。”
曾國葆奇道:“為何你們這般清楚長毛賊子那邊的動靜?”
曾國華不苟言笑,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在軍中時日尚短,不知道不足為奇,這些都是榮祿派在長毛那邊的細作打探得來。還有洋人那邊也能得到不少訊息。”
曾國葆哦了一聲道:“看來太平王殺王的箴言要成真了,若是這般,我們湘勇便可趁勢收復湘中失地以為根本,將來才有一爭上風的本錢。”
曾國藩眯著三角眼道:“季紅說的不錯,長毛內亂。正是我們擴張的大好時機。前番榮祿來信勸我出兵之時就曾說過,時不我待,若是等長毛賊子幾個偽王分出勝負,整合長毛之後,我們就再難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所以為兄這次率領湘勇傾巢而出。便是要趁此機會得到最大的戰果。”
曾國荃摸著頜下短鬚忽然說道:“話雖如此,但季紅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江西的長毛始終兵多,還是應該提防一二。”
曾國藩笑了笑說道:“榮祿昨日來信已經說了此事,諸位不必憂心。他給退守銅鼓的江忠源送去了一批錢糧,同時和兩廣總督葉名琛商議之後,調了三千湘勇過去幫江忠源穩定江西西面的局勢。江岷樵(江忠源字)此人還是頗有能耐的,越挫越勇,而且永不服輸,如今江西尚有銅鼓、宜春、萍鄉等幾個西面州縣還在他手中,只要給他些錢糧,他必定能站穩腳跟,東山再起繼續和長毛周旋。”
曾國荃有些不滿的說道:“仲華怎麼又借兵出去?須知我們湘勇編練不易,東借西借的,咱們自己怎麼辦……”
曾國藩不等他話說完,當即斥道:“鼠目寸光,江西、廣東為我湘地屏障東西二賊,你需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若非我湘勇在湘地,換做是福建李廷鈺,你當有十幾萬大軍就能抵敵得住偽西王此獠麼?仲華借兵自有他的道理,廣東局勢不穩,葉督可用之兵不多,天地會逆賊密謀舉事,若我們不借兵,粵省失陷之後,我們的最大財源都要被斷,那時候就算有十萬兵,也遲早被人拖垮。你看著妙高峰上的長毛賊,不就是彈盡糧絕被剷除殆盡的麼?”
郭嵩燾點頭道:“九爺,曾帥所言甚是,借兵出去還能博得好名聲,同時也為湘勇今後出省作戰埋下伏筆,只要朝廷覺得用我湘勇能打勝仗,今後必定會更加重用。為人為己,這兵借得極為妙算啊。”
曾國荃訕訕的不再出聲,曾國藩看了諸人一眼道:“妙高峰已下,那接著便是猛攻長沙城垣,收復長沙是我們湘人這三年來的夙願,諸位當戮力向前,必要儘早攻克長沙!”眾人一起大聲領命,各忙各的去了,只剩下曾國華站著沒動。
曾國藩看了看曾國華問道:“六弟你還有事?”
曾國華道:“仲華心志不小,婚事雖定,但難免節外生枝,當儘早令紀靜與他完婚才是。”
曾國藩點點頭道:“這些天為兄也在考慮此事,回頭修書一封給衡陽的國潢,命他著手準備,紀靜虛歲已經十五,可以及笄出閣了。”
曾國華點頭道:“我這便回去修書給四哥。”說罷行了一禮便去了。
曾國藩看著遠處長沙城那城垣在硝煙中影影綽綽的身姿,輕嘆一聲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