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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雍容華貴,氣質脫俗,不僅沒有了當日的裝模作樣,還平添了幾許嫵媚。
他低頭看見了被遺忘在門檻上的藍色繡花書包,他把書包撿起來,書包裡散發出新鮮花朵的泥土清香,他很詫異。
榮升把書包開啟,裡面有一個筆記本,絲質封面,上面用鋼筆寫著:“明軒”兩個字,筆記本里滑落出一張名片:陳氏溫室花房,訂購鮮花,代送花籃。
他聽見書店裡榮歸討好客人的笑聲,隨手把名片揣到口袋裡,復又走進門去,看雅淑正嫻雅地端坐在椅子上,榮歸跑前跑後地照書單取書,忙得不亦樂乎。
榮升心裡很不自在,他想,男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明明是自己主動放棄的“飾品”,為什麼,這“飾品”一旦別在了其他男人身上,自己彷彿就是有一口氣舒不下喉嚨,連胸口也感覺有些堵塞,鼻尖上隱隱冒出酸氣來。
“《文史通義》、《一七六九年遊記》、《柏拉圖精神哲學》、《社會改良各面觀》、《歐洲木刻版畫冊》,哦,還有一本新到的《西學博覽》,您看看,是不是齊全?還差一本羅素的《算理哲學》,我把書名記下了,改天有了,替您留著。”榮歸賠著笑,很熱情。
“謝謝。上次梁啟超先生那本”
“您說那本《文野三界之別》吧?最近缺貨,這樣吧,您可以先付一塊錢的預付額,等書一到,我連《算理哲學》一起親自送到府上去。”
“好吧,我給你留個地址和電話。”雅淑站起來。
榮歸急忙把紙和筆送上,雅淑把薄薄的信箋掂在手心上寫,不得力,榮歸立即拿了本書給她掂著寫。
寫完地址和電話號碼,雅淑把信箋遞給榮歸,赫然發現手上這本書是《樂府》,她翻開扉頁,上面引用了一段“鐃歌十八曲?上邪”,她微微一顫,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麻煩你,把這本書也包起來,今天下午五點鐘以前,送到長樂街18號,我加倍付你錢。”雅淑說。
“謝謝。我一定準時送到。”榮歸滿口答應。
榮升心裡很狐疑,他自認還是比較瞭解雅淑的喜好,那些書,並不是雅淑愛讀得,倒像是他腦海裡隱隱浮現出阿初陽光般燦爛笑容。
他的眼睛有意地下放到那張薄薄的書單上,熟悉而流暢的筆跡幾乎以招搖而炫耀的姿態闖入眼簾,準確無誤地告知了自己,雅淑的男人,就是阿初。
不可思議。
一時間,鹹酸冷暖湧上心頭,幾乎碾壓不住榮升內心的波瀾。他的臉色很難看,就像剛剛吞食了一塊脆冷堅硬的薄冰,涼涼的、滑滑的,說不出的滋味。
這時,榮歸似乎察覺到大哥心裡的不快,他以為是自己招呼客人,而慢待了這位神仙,趕緊跑過來致歉。“大哥,您上次要的《楚辭校補》和《詩經通義》,我已經包好了,您要不要帶上?還是晚上我給您專程送過去?”
“帶上吧,你也夠累的,不用兩邊跑。”榮升淡淡地說了句體恤話,榮歸很高興地答應了。
雅淑買完了書,從書店裡出來,招手叫了輛黃包車。
榮升幾乎是同雅淑一道出來得,他看見了阿初。愈發困惑不解了。
因為阿初穿了一身筆挺的德式軍裝,坐在一輛軍用吉普上。阿初大約也同一時間看見了榮升,他微微一怔,隨即像陌路人一樣收回目光,從容地發動吉普,不緊不慢地跟著雅淑的黃包車,從榮大少爺的眼皮低下開過去。
不致一句問候,不多看舊東家一眼,甚至連車都懶得下,大搖大擺穿梭而去。榮升只覺得手腳冰涼,他認為自己被故意輕慢了。
“小人得志。”他說。
“大哥。”榮歸是趕著送他出來得,他也看見了阿初,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並沒什麼感觸。“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認為,我會認錯他嗎?”榮升冷笑。
“可是他開的是軍用車。”
榮升不說話了,倒不是他對自己的判斷猶疑,而是,他奇怪,為什麼雅淑和阿初會一前一後的離開?
不太正常。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一隻白皙的手拿起了電話。
“喂?”
“魚咬鉤了。”
“什麼魚?”
“鯊魚。”
“比目魚呢?”
“在證券交易所。”
“繼續監視。”
電話結束通話了。
客廳裡自鳴鐘響了,時針指向三點半
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