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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阿梅跪在墳前哭祭:“二弟,你安心的走吧,你走了也好,今後咱們家的日子,就是人間地獄,你拖著個病身子,可以免遭其苦了。哥哥在你的墳前再次發誓,我為阿梅不再論婚,我們伯侄相依為命,我絕不讓孩子受到半點委屈。”李鼎言罷與阿梅抱頭痛哭。
李煦站在船頭也是泣不成聲,他斷斷續續喊:“阿梅李鼎回來吧,人家要開船啦!”
陳千總跳到岸上,走到墳前攙扶起李鼎:“李大爺,上船吧,咱們還得趕路哪。”
囚船離岸,徐徐北上。江風凜凜,孤雁獨飛。突然,一個立閃引來了一聲炸雷,霎時滂沱大雨勢如傾盆。李鼎衝出船艙,站在船頭瘋了似的大叫:“老天爺呀!你不公平!”
到了北京之後,李煦祖孫三人被押在刑部的大牢裡。阿梅是個孩子,又不是犯人,所以她可以不被關在牢房,還能曬曬太陽、跑跑跳跳。大牢裡的飯菜難以下嚥。菜根上是泥土,菜葉中有爛葉,無非白水一煮加點鹽而已,米飯就更慘了,除了砂子就是老鼠屎,就這樣還有定量,一日兩餐根本不飽,有的犯人有人探監,都給帶來許多食物,起碼是饅頭、烙餅、窩頭、鹹菜,總可以充飢下嚥。而李煦呢,在京中有親有友,內務府不乏往日的同僚。可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那些人如今避之猶恐不及,誰還肯來探監贈物。連李煦的親家、也在內務府當差的佛寶,也僅只來過一趟,無非應應景兒而已。
自己花錢求獄卒給買點吃食。不單價高十倍,還得向獄卒行賄。李煦僅有的一點銀子,總想以備不時之需,除非飢寒難忍,迫於疲命之時,是不肯動用分厘的。
幸好犯人當中也不全是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有些好心人見阿梅可憐,不是給她半個饅頭,就是一塊烙餅,偶爾也有一把花生、幾個栗子、一兩塊糖果
有一天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正在吃一塊點心,小阿梅站在牢外看著,饞涎欲滴,而且還問老人:“老爺爺,您吃的是什麼呀?”
“啊,這是點心,叫‘自來紅’。給你一塊。”
小阿梅捧在手裡,咬了一小口:“哎呀,真甜,真好吃,我給我瑪發吃去。”
“等等。”老人叫住了阿梅:“你們是旗人,對吧?”
“對呀。就因為我們是旗人,在蘇州打官賣的時候,一年多沒人敢買咦,老爺爺,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管爺爺叫瑪發,這是你們旗人的稱呼。”
“噢——”
“你爺爺也是做官的吧?”
“蘇州織造、李煦。”
“噢,聽說過,聽說過,當年康熙老佛爺南巡的時候,你們家接過駕,對吧?”
小阿梅搖搖頭:“不知道。”
“來,再給你兩塊自來紅,給爺爺吃去吧。其實這不算什麼,值不了幾個大錢,可在這裡邊就金貴啦。”
小阿梅捧著點心,跑到李煦的牢房:“瑪發!大爺!你們吃吧,這叫自來紅,可好吃了。你們一人一塊半。”
“別去了,瑪發不吃,你大爺也不吃,我們都不餓!阿梅!阿梅!你吃吧!”
阿梅在獄裡已然習慣於討飯了。她放下點心,轉身又走了。
這個時候一個牢頭正跟一個女監的禁婆子在喝酒,兩人眉來眼去,摸摸蹭蹭地在調情,桌上擺著香腸、小肚、肥雞、嫩鴨都是好吃的。阿梅拿了個碗,湊到他們桌前:“大叔,給我點兒吃的吧。”
牢頭一揮手:“去去去,滾蛋!”
“您有那麼些好吃的,也吃不了”
“我吃得了吃不了與你何干?”
禁婆可更惡:“吃不了餵狗,也不給你吃!滾!”
“大叔,給點兒吧,每天發的飯裡都是砂子跟耗子屎。”
牢頭把酒杯往桌上一頓:“呸!放你媽的狗臭屁!那是大清國從祿米倉撥來的老米,會有砂子,還有耗子屎,你說這話是犯律條的,這叫‘誣栽’。誣賴祿米倉,就是誣賴朝廷,栽贓陷害刑部大牢,你,你個小丫頭片子,該當何罪?”
李煦聽見牢頭的吵嚷聲,趕緊就喊:“阿梅!回來!”
“阿梅!回來!”李鼎也喊。
“明明飯裡有耗子屎,吃的人倒有罪啦?“阿梅嘟囔著往回走。不料這句話衝了牢頭的肺管子:“別看大清國管不了你,大爺我可管得了你!”說著猛然站了起來,飛起一腳把個弱小的阿梅,踢出去老遠老遠。
“哎喲!”阿梅意欲站立起來,但因小腿骨折,復又跌倒:“瑪發!大爺!我怎麼站不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