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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芹一愣,他心裡說:“這不就是紫雨嗎?”
張吉貴在旁邊說:“你也是一樣,什麼拿手就唱什麼吧。”
那姑娘說:“我唱《三枝梅》。”
雪芹不覺脫口而出:“《三枝梅》?”
張吉貴不知內情:“怎麼,您不愛聽?”
“不不,愛聽,愛聽,唱吧。”
“是。”那姑娘坐在雪芹對面,懷抱琵琶按動宮商,調準絲絃,然後唱道:
一樹皓潔晶瑩雪,
雪兒下偷綻三枝小紅梅。
紅梅傲雪添嬌媚,
雪映紅梅透春扉。
一枝梅,顫巍巍,
千金待嫁在香閨。
月老結下紅絲墜,
姑娘雙頰彩雲堆。
二枝梅,將春催,
對鏡理妝笑彎眉。
百褶羅裙壓玉佩,
落馬髻邊鳳釵飛。
三枝梅,綻春蕾,
鼓樂聲中紅巾圍。
杯成雙,人成對,
擁肩牽手笑相偎,
聲低低說一句閨中戲語,
羞答答,儂先醉。
透過這歌聲,雪芹完全沉浸在對紫雨的追憶之中,紫雨被逐,紫雨墜樓,紫雨臨終時對自己的囑託所以歌聲已然結束,他卻毫無知覺。倒是從樓下傳來的一陣哭喊之聲,驚醒了雪芹,他猛地站起來衝到樓道口,向下俯視。
只見一個小院落中,張吉貴的僕人和兩個衙役正在搶擄鳳官。雪芹一見勃然變色:“這是幹什麼?”
“採辦歌女啊!”張吉貴訥訥地說。
“哼!”
“哎哎!哎”張吉貴攔阻不及。雪芹早已衝下樓去。
雪芹來到鳳官家中的小院落,看見張吉貴的僕人和兩名衙役,正強逼鳳官母女在契約上畫押。
雪芹滿面怒容上前劈手奪過賣身契,三把兩把扯得粉碎。
鳳官母女見狀,跪在地上,連連給雪芹磕頭:“這位老爺,救命的恩人哪!”
此時張吉貴也已趕到,悄聲跟雪芹說:“若不如此,只怕是買不到歌女的。”
“這種買法,曹某誓死不為!”
雪芹一怒之下自己單獨回到江寧,向知府大人曹佩之稟告去蘇州採辦歌女的情形:“蘇州有些女孩子的確聰明靈秀,能歌善舞,只是大都不願賣身充當戲子。這件差事,小的實在是礙難辦到!”
“一個也沒買到?”曹佩之笑眯眯地問。
“嗻!一個也沒買到。”
曹佩之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用手把後窗戶猛地推開,雪芹看到十名歌女站在院中,鳳官和那個像紫雨的女孩均在其中。
雪芹一陣怒火中燒,搶上一步:“曹大人,張吉貴不是買人,這些人都是搶來的!”
“什麼?搶來的,她們都在賣身契上畫過押。不要嫉賢妒能吧。”
“什麼,是我嫉賢妒能”
“老賢侄,你坐下。”曹佩之一揮手,自有僕人關上窗戶:“請問當年聖祖仁皇帝六巡江南,府上接駕四次,每日有四臺戲文日夜演唱,那麼眾多的戲子都是自願來投的麼?一個強迫的也沒有?”
“這”
“你還年輕,很氣盛,要好好的磨練哪!落筆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那是書痴。好了好了,一路勞乏,你下去歇著去吧。”
雪芹請了個安轉身欲走,不料又被曹佩之叫住:“哎,你等等,差點兒忘了,你們老泰山託人給你帶了封信來。你拿去看看吧。”曹佩之說著從桌上取了一封信,遞給雪芹。
雪芹接過信來一看,信封並沒有封口,想必曹佩之是看過了的,那也就沒有揹著他的必要了,雪芹取出信來展讀,信紙上只寫了兩句話,其實是一副對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亦文章。”
雪芹讀罷,曹佩之搖頭晃腦,似乎頗有同感的說:“中肯哪中肯。金石之言,墜地有聲啊!”
當天的晚上,在曹知府的外書房,張吉貴正與曹佩之在燈下小酌。
曹佩之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粒花生米,滿臉的不高興,嘆了口氣說:“真煩死我了,我真想打發他馬上回北京。”
“不可,不可。”張吉貴正顏厲色地說。
“怎麼?”
“您忘了他跟兩江總督尹大人是什麼關係了嗎?”
“噢——多謝一言提醒。”
“真讓他走了,您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