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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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單手拎起搖椅。有那回事嗎?”
又長又密的睫毛使丹芙的眼睛看起來比實際上更忙碌;而且不可靠,甚至當她像現在這樣平靜地盯著保羅•;D的時候也是。“沒有,”她說,“我壓根兒沒看見。”
保羅•;D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就算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扇敞開的門,它也已經關上了。
雨水死死抓住松針,而寵兒的眼睛一時一刻也不離開塞絲。無論是哈腰推動風門,還是劈劈啪啪地生爐子,塞絲始終被寵兒的眼睛舔著、嘗著、咀嚼著。她像一位常客似的泡在塞絲去的每間屋子,不要求、不命令的話從不離開。她一大早就摸黑起來,到廚房裡等著塞絲在上班之前下樓來做快餐麵包。燈光下,爐火旁,她們兩人的身影像黑劍一般在棚頂上相互撞擊和交錯。塞絲兩點鐘回家時,她總在視窗或者門口等著;然後是門廊、臺階、小路、大路,直到最後,習慣愈演愈烈,寵兒開始每天在藍石路上一英寸一英寸地越走越遠,去迎塞絲,再同她一道走回124號。彷彿每天下午她都要對那位年長的女人的歸來重新置疑一番。
寵兒坦率、無聲的忠誠讓塞絲受寵若驚。同樣的崇拜如果來自她的女兒(說來就來),是會讓她厭煩的;一想到自己養出一個可笑的、依賴性強的孩子,她就不寒而慄。可是有這樣一個甜蜜、也許還有點特別的客人相伴,她十分滿意,這情形就彷彿一個狂熱的徒弟很討他老師的歡心。
漸漸地,燈點得早了,因為夜幕降臨得越來越早。塞絲摸黑去上班;保羅•;D天黑才回家。在這樣一個又黑又涼的傍晚,塞絲把一塊捲心菜切成四份燉上。她讓丹芙剝半配克①豌豆,泡上一夜。然後她坐下來休息。爐子的熱氣使她犯困,她剛昏昏欲睡,就感覺到寵兒在碰她。比羽毛還輕的觸控,卻滿載著慾望。塞絲動了動,四下打量。先看看肩上寵兒那隻嬌嫩的手,再看看她的眼睛。她從那裡看到的渴望是無底的深淵。某種勉強抑制住的懇求。塞絲拍拍寵兒的手指,瞟了一眼丹芙,她正專心地剝著豌豆。
“你的鑽石呢?”寵兒打量著塞絲的臉。
“鑽石?我要鑽石幹什麼?”
“戴耳朵上。”
“但願我有。我有過一副水晶的。我服侍過的一個太太送的禮物。”
“給我講講,”寵兒高興得咧開嘴笑了,“給我講講你的鑽石。”
這成為又一種餵養她的東西。正當丹芙發現了甜食對寵兒的可喜效果並大加利用時,塞絲認識到,寵兒從故事中能得到深深的滿足。塞絲感到震驚(正如寵兒感到滿足一樣),因為一提起她的過去就會喚起痛苦。過去的一切都是痛苦,或者遺忘。她和貝比•;薩格斯心照不宣地認為它苦不堪言;丹芙打聽的時候,塞絲總是簡短地答覆她,要麼就瞎編一通。就是同保羅•;D———一個部分地分擔過的人,一個她至少能較為平靜地與之交談的人———在一起時,傷痛也依然存在———好似馬嚼子拿走時留在嘴角的痛處。
但是,當她開始講述耳環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想講,愛講。也許是因為寵兒同事件本身的距離,也許是因為她急於聆聽的焦渴———無論如何,這是個始料未及的樂趣。
在剝豌豆的嘎巴聲和燉捲心菜撲鼻的香氣裡,塞絲講起曾經掛在她耳朵上的那副水晶耳環。
“我在肯塔基伺候的太太在我結婚時給我的。那個時候、那個地方所謂的結婚。我猜想她看出來了,我發現不會有結婚儀式和牧師時有多難受。什麼都沒有。我想總該有點什麼———說明它是對的,是真的。我不願意只是從一個裝滿玉米皮的草荐爬上另一個。也不願意只是把我的尿桶帶進他的小屋。我想應該有個儀式。可能跳跳舞。頭髮裡插一點石竹花。”塞絲笑了,“我從來沒見過一次婚禮,可我在衣櫥裡看見過迦納太太的結婚禮服,也聽她講過婚禮是什麼樣的。蛋糕裡放了兩磅葡萄乾,她說,還做了四隻全羊。直到第二天大家還在吃。那就是我想要的。也許吃頓飯,我和黑爾,還有所有‘甜蜜之家’的男人們,坐下來吃點特別的東西。請卡溫頓莊園或者高樹莊園的另外一些黑人過來———那是些西克索偷偷去過的地方。可是什麼也不會有。他們說我們可以做夫妻,就完事了。僅此而已。
“這樣,我決定起碼要有條裙子,不是我幹活時穿的麻袋片。於是我去偷了布料,弄出一條說出來你都不信的裙子。上身是用她針線笸籮裡的兩個枕套做的。裙子的前擺是塊檯布,一根蠟燭曾經倒在上面,燒了個窟窿;再加上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