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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快意的笑了笑,忍不住又將那詩唸了一遍:“休將奸狡昧神只,禍福如同燭影隨;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唉,這詩果然一語中的,妙的緊,妙的緊。”
秦允明陪著吳王笑了一陣。
吳王緩了一口氣,神情已然十分暢然,他說道:“秦公子不愧有三盞作文的雅號,恰才不過即興之間,就作出了這般精妙又富含命理的詩。小王那犬兒能結識秦公子這樣的文士,真算是這十幾年來唯一一樁幸事。”
秦允明見吳王又自稱“小王”,這關係冥冥之中更進了一步。他連忙含蓄的謝道:“王爺過譽了,其實草民年紀尚幼,閱歷頗淺,若非與王爺高談闊論,哪裡能有這樣的見解呀。今日與王爺一晤,由鬼怪之事悟出人生大道,實乃是草民受教呀。”
吳王聽得這番話,自知是秦允明自內心的感慨,而非是阿諛奉承,因此心中更加高興了起來。他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小王今日與秦公子一晤,也甚是開心。”
頓了頓,吳王正打算開口留秦允明與自己共進晚膳,哪知道這時小郡王忽然從院子的正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父王,父王,你怎麼把秦公子給扣住不放了呢?秦公子可是孩兒的貴賓呀。”
小郡王還沒有走近,已經就大大咧咧的嚷了起來,他肥厚的身子每走一步都要顛三下。
秦允明忙起身,向小郡王行了一禮。
吳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佯怒道:“秦公子是你的貴賓,你還是我的兒子呢!你這德行,一點規矩禮數都沒有,成何體統?”
小郡王只是憨憨的笑了笑,連連跑到吳王面前,也不顧秦允明這個外人在場,撒嬌的道:“父王,剛才孩兒已經派人來請秦公子去赴夜宴,皇叔正在孤山上等著呢。要不,父王跟孩兒和秦公子一同去赴宴嘛,免得讓皇叔不高興呀。”
原來,早在秦允明講完第一故事的時候,端王和小郡王就派人來請秦允明瞭。不過那下人見吳王和秦允明聊得正在興頭上,又深知吳王素日脾氣不好,竟不敢上前來打擾,只好匆匆又退了回去。
小郡王和端王本待要先開宴,但蘇小詩卻說本來就人少冷清,若不等秦公子到來,那夜宴就沒什麼興致了。無可奈何之下,端王只得讓小郡王親自去請一趟。
吳王聽了兒子這話,只是淡然的哼了一聲,說道:“我那王弟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紈絝人。秦公子,你且去吧,你既是府上的貴客,就不要太過拘禮,能夠盡興最好了。”
秦允明於是向吳王行了一禮,告辭而去。
在前往孤山的路上,小郡王好奇的問道:“秦公子,我父王向來都是怪脾氣,怎麼今日與你聊得投機呀?”
秦允明看了一眼小郡王,對方果然只是空有著十五、六歲少年身板,實則還是一位孩童。他嘆了一口氣,微笑道:“其實,吳王殿下並非脾氣怪戾,只是內心愁苦孤寂而已。小郡王你日後若能多陪陪吳王,我保證吳王會高興起來的。”
小郡王臉色為難了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做取捨,究竟是貪玩還是孝順呢?
“唉,我孃親去世的早,父王又不肯再續絃。若父王真想找人陪,其實未必非要讓我去呀。”他支支吾吾的說了道,胖乎乎的臉上有一種心虛的樣子。
秦允明只得笑了笑,知道小郡王還是貪玩,只是自己又不是王府的人,不方便多勸什麼,只好不再多言。
這晚的夜宴與正午的宴席差不多,只不過天氣涼了,眾人頗有高處不勝寒的處境。
眾人欣賞了一陣歌舞,接著把盞幾巡,又鬧起了對詩的興致。不過是隨意湊上韻腳,將詩句對得通順罷了,並不能看出誰的詩文造詣更深。
早先端王還打算要秦允明正午所做的詩詞,不過喝酒沒幾杯又把這事忘了。而恰恰這個時候雲淡月明,景色正佳,於是端王又提議再來一回切磋文章。
只可惜先前眾人飲酒過多,酒勁上了頭,正迷迷糊糊之間,誰也作不出來什麼好文章了。就連端王自己都只是草草寫一詞,但是上句與下句的韻腳不通順,最終是惹出了一場笑話來。
唯獨秦允明酒勁上頭,反而忘了張師爺曾經叮囑教訓的話,趁著酒興一時得意,將文徵明的一《念奴嬌·中秋對月》作了出來:
桂花浮玉,正月滿天街,夜涼如洗。
風泛鬚眉併骨寒,人在水晶宮裡。
蛟龍偃蹇,觀闕嵯峨,縹緲笙歌沸。
霜華滿地,欲跨彩雲飛起。
記得去年今夕,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