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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書塾老夫子告假回鄉,只怕要好幾年之後小弟金榜題名之時才能再見呢!不妨趁著難得機會,我等四人好好去玩耍一番?”
唐觀禮馬上提議:“不如就去湖仙書社吧!反正青樓畫舫咱們都膩了,並沒什麼意思。”
他剛說完,覺得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了,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道:“去湖仙書社對袁二郎也更方便一些,一則袁二郎不曾去過,一同去見識見識;二則若袁世叔詢問起來了,只用回答去書社消遣,非但不會讓袁世叔怪責,說不定袁世叔還會誇獎二郎你有讀書人的情操呢!”
“甚好,甚好!”袁二郎笑逐顏開了起來。
“那就同去吧。”薛文斌其實對湖仙書社的幾位娘子也很感興趣,於是答應了下來。
秦允明原本不想去湖仙書社,畢竟自己心中已經對湖仙書社有陰影了。不過他轉而又想,如果自己始終是這樣的保持迴避,不單單會引起別人猜疑,同時也會使得湖仙書社幕後黑手以為自己膽怯。
於是,他當即也決定同去。
來到湖仙書社,秦允明馬上就與其他客人混在了一起,完全放開來參與遊戲。
玩到興起之時,秦允明為了故意在書社裡彰顯自己的豁達和不拘,甚至還叫了書社的小廝去對面清崖酒樓置買來一些酒菜,請在場所有請公子們開懷暢飲。於是眾人都聚集在湖仙書社後面的露臺上,雖然要冒著寒氣逼人的天氣,卻更加痛快的嬉鬧了一回。
這些年輕公子們見秦允明依然是這樣豪邁,絲毫沒有因為方世美的死而受到影響,自然就聯想到他是光明磊落、行事坦蕩之人。更何況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有可能是殺人犯嗎?反正那方世美既是無名小卒又討人厭,死與不死又有什麼干係?
當然,藉此機會秦允明再現三盞出文章的過人才華和情商。
此時此刻故意在湖仙書社露一手可謂是意義眾多,一來鞏固自己的名氣,二來反駁方世美鬧出來的剽竊之說,三來間接暗示自己不屑一顧對於方世美,自然更不用說要殺他了。
他先作了一唐伯虎的《把酒對月歌》:
李白前時原有月,惟有李白詩能說。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幾圓缺?
今人猶歌李白詩,明月還如李白時。
我學李白對明月,月與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詩復能酒,我今百杯復千。
我愧雖無李白才,料應月不嫌我醜。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長安眠。
錢塘縣中一草堂,萬樹桃花月滿天。
這詩本是唐伯虎抒自己淡泊名利、無心功名的情懷,只求能仿效李白那樣風流不羈,過著豪邁自由的生活。只是為了應付眼前的實際情況,秦允明自然要修改掉原詩的一些詞語,最後一句本是“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樹桃花月滿天”,“姑蘇城”和“茅屋”當然不太恰當,哪怕是抽象意境也相差十萬八千里。
正所謂萬物各有不同,一千人讀一詩或許不會有一千種意思,但最起碼也有兩種以上不同的理解。
也許在場許多年輕公子讀過這詩之後,都認為秦允明生性豪放不羈,不在乎功名利祿,一心只嚮往灑脫風流的生活。可是秦允明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那就是讓湖仙書社幕後的人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是在借詩歌暗示自己只想過平靜的日子,不想招惹麻煩。
他知道,雖然黃胖子不一定能明白這層意思,但沈心茹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十之**能想到這一層來。
如今局勢對自己不利,只能先用緩兵之計忍一忍。
他也很清楚,凡事不能太過自以為是,就好比昨天晚上自己來到湖仙書社,故意向黃胖子故意示弱了一番,本以為黃潛善會收斂起來,可今天早上卻又來這套。
總之,不管黃潛善是什麼主意,對方每進一步,自己只能再退一步。就像是海綿一樣,儘管有可能會退到極限最終被撕破,但好歹能爭取更多的時間。直到將海邊變成彈簧,到時候所受的罪一定雙倍奉還。
在湖仙書社一直玩耍到了二更,這個時間對於上流社會的娛樂來說還不算太晚,但袁彤不能太晚回家,不得不急著要散場回家。
秦允明最終又作了一沒有任何章法的歌賦: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