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清1864

第77部分 (第2/4頁)

中開始飄起零碎的雪花。陣陣的急風飈卷著，在四下裡空曠的田野上，發出尖利的呼嘯聲。雪越下越大，很快的便籠罩了遠近的山地、平原和寨前的永定河。

雪籠樓臺，冰迷津渡，永定河之後的辛莊寨牆和周圍的一切變得迷離起來，透過漸漸暗下的天光，那已經部署了大批神機營兵勇的辛莊寨，已然連淡淡的輪廓也看不見了。

辛莊寨是房山境內永定河北面的第一門戶，這裡沒有象盧溝橋那樣的石橋。平日裡過往都是靠著寨前的軟索吊橋，辛莊寨東西兩側山地起伏不斷，身後就是毫無遮攔的北京城，辛莊寨居要衝。且地形極其險要，易守難攻，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永定河一水環繞，在辛莊寨之東折了個大彎，可以說辛莊寨的外圍南西北三面皆環水，要想奪取辛莊寨，如果不想繞行至懷來或著天津衛的話，就只能從這唯一的正面突破，由於河上沒有橋樑，進攻方根本無法拉開架勢對辛莊寨駐軍造成大規模的衝擊，這就為突破辛莊寨防線增加了很大的難度。此次北京保衛戰，恭親王奕忻特地在辛莊寨、俞岱兩處囤積重兵，嚴守住長毛北上犯京城之路，分發了新式洋槍的神機營的八旗兵在正統領塔茲羅的率領之下憑險而守。太平軍欲衝過清軍的防線，揮軍直攻北京，此地更是非過不可。

太平軍大軍渡過黃河之後，一路急行，現已經分兵屯積盧溝橋西、房山南端兩處，辛莊寨一處，乃是由侍王李世賢、康王汪海洋以及李元茂、譚體元等人集結的十二萬之眾，厲兵秣馬，準備隨時發起對辛莊寨的攻擊。盧溝橋方向則由扶王陳得才、啟王梁成富、祜王藍成春等人統兵十餘萬，兵臨盧溝橋頭。

是夜，侍王李世賢、康王汪海洋集合李元茂、譚體元等眾將悄悄登上位於辛莊寨之南的高地，隔永定河以千里望觀察著清軍陣中情形。

辛莊寨牆頭上，燈火通明，臨時搭建的防禦工事內，不時的有大批的清軍兵勇來回的走動著、巡邏著。另有無數手持洋槍的神機營兵勇靠近工事內熊熊篝火正在議論著什麼。

而橋頭陣地之後，辛莊寨鎮的寨門早已經緊緊關閉。寨牆上，一小隊兵勇揹著洋槍，提著燈籠，拿著銅鑼，邊走邊喊道：“嚴防長毛羅！”

“加強戒備咯！二更站牆咯！”

濃重而地道的京片兒，隔空傳來，說不出的奇怪聲調，令人聽了不禁心生寒噤。寨牆上應聲站出一列清兵，湊在昏暗的燈籠邊，正在互相逗樂。

再沿著辛莊寨向東看去，臨河而起，高地起伏，扼要道而守，河邊高地之上，環形的工事長牆巍然聳立，長牆之上有著無數的射孔，排列的密密麻麻。每一個射孔裡都伸出一杆洋槍，對準著河面，一些較大的孔洞中似乎還隱約可以看到山炮的身影。

眾人看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此密集的防守陣形，在無法展開大規模正面交戰之時，步兵想過河，只會成為清軍的靶子。想要依靠騎兵突破，也是很困難的事啊！目下數九嚴寒，滴水成冰，想泅水偷渡也行不通，這下子可棘手了！

青天豫譚體元靠近侍王李世賢道：“侍王，看此地清妖防守頗為嚴密，我軍若想過永定河難矣！我聖兵現在只有兩種方法對清妖展開攻擊，其一，是由辛莊寨正面，也就是清妖橋頭工事方向，硬衝硬打。此處工事之中約莫有清妖兩千餘人。人數雖不多，但憑險而守，卻能極大的牽制我軍，所以說這裡雖是我軍北進的唯一通道，但由於清妖火力強大，並不適合我軍進攻。其二，就是我軍依靠全軍衝鋒，涉水過永定河對辛莊寨寨牆發起直接攻擊。但辛莊寨之東、西兩方，寨牆兩端小山之上各有兩三千人，火力配備不詳，想來是清妖用於防止我軍渡水攻擊。所以說我軍眼下的兩種進攻之策均不可行。不知侍王有何見解？”

侍王李世賢也緊皺著眉頭道：“我軍北入清妖京畿重地，與此地地形一無所知，更對清妖兵力虛實捉摸不透，貿然進攻，只怕會給我軍帶來極大損失，而且我軍雖抵永定河邊，但東、西兩翼均處於清妖攻擊範疇，水師還沒有到達大沽。如果水師現在能到，咱們東邊壓力可以減輕不少。咱們的西邊是扶王的西北軍，想來西邊的清妖也不能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剩下的就要看咱們的了！要是咱這十幾萬大軍啃不下來一個個小小的辛莊寨，咱們哪裡還有臉去見義王？！而清妖現在擺出一副固守汀泗橋的架勢，分明是要力求在此地拖住我軍，令我軍不得輕易抵達北京城下。清妖如此做作定然另有所圖，莫不是看我軍軍服單薄，又是南人居多，故意要拖住咱們在這裡挨凍？！康王，你怎麼看？！”

康王汪海洋道：“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