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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哨所卸下了物資給養之後,還來不及喝上一口水,哨所的兄弟中就出現了一個高原性尿瀦留患者。
高原性尿瀦留,說白了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也就是個撒尿尿不出來的症狀,弄個細小管子從尿道里面捅進去,再拿著個大號注射器一抽,也就能緩解症狀。
然後送到山下醫院裡面配合藥物治療,不出半個月就能痊癒。
可高原哨所中沒有這樣的醫療裝備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憋得脖子上青筋一根根地暴起,哨所中的衛生員拿著個注射器著急得滿地轉圈!
那陸軍運輸團的老哥就說趕緊地,把那病了的兄弟搭車上我連夜開車下山。
只要能衝到下面的兵站,那地方有上山巡診的軍醫,這兄弟就能有救了!
就把那得病的兄弟朝著車子大廂裡面一放,衛生員照顧著就朝著山下衝。
冰雪路面、加上零度以下的嚴寒,車胎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彈性,只要是撞上一塊比較尖利些的石頭立刻就是爆胎。
那陸軍運輸團的老哥就跳下車修。
剛開始,衛生員還能給那老哥幫幫忙,可到了後來,同樣餓了幾天的衛生員也再沒有體力爬出車廂了就是那陸軍運輸團的老哥一個人補胎換胎。
東風卡車的輪胎有多重,一個人更換輪胎有多耗費體力,開過這型別車的兄弟應該都知道。
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那陸軍運輸團的老哥換了二十一次輪胎,幾乎是跑個三五公里就要來上一次。
我們把那老哥從駕駛室裡面抬下來的時候,我們都看見那駕駛室裡面全是血。還有那老哥胸前,血漬已經結成了冰茬子。
這陸軍運輸團的老哥是活活地累到了吐血,可他還是堅持著把車開到了哨所。
他知道自己的體能已經消耗殆盡,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送那重病的兄弟下山求救。
他把希望寄託在了我的身上。哨所的兄弟們都哭了我輕輕地合上了那老哥的眼睛。
老哥,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拿你的性命來完成了!
接下來的事情,該兄弟我幫你去做了。我開著車,朝著山下的兵站衝。
我沒有帶上衛生員,我更沒有叫哨所中的其他兄弟隨行。
他們的體能也都到了透支的極限,說不好在長途的顛簸中就會出現意外。
我不能再叫邊防軍的兄弟們拿著性命冒險。感謝機械排的陳老大,當年學車的時候,陳老大的嚴厲;甚至是苛責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發揮了作用。
回頭急彎、冰雪路面的方向操控,還有狹窄路面的會車,這些都沒能叫我稍微地減緩速度。
我要救車上的這位兄弟。他身上是兩條命,是和我穿著同樣馬甲的兩條兄弟的命!
當我遠遠地看見兵站上空那隨著凜冽寒風飄揚的國旗和軍旗時,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兄弟的命算是搶回來了!一路鳴著汽笛,我衝進了兵站大院。我一腳踹開了車門,就朝著院子裡面驚呆了的兄弟們喊,這裡有重病號兄弟們趕緊叫軍醫過來!
就有幾個兄弟衝過來,從大廂裡把那生病的兄弟抬下來,然後朝著屋子裡面衝!
我就看見從一旁的宿舍裡面跑出來個人,而且那人我還認識?
居然是陸軍醫院那發錯藥的傻丫頭夏樂!
估計夏樂也沒想到會在這兵站裡面看見我,居然就愣怔了好幾秒鐘的時間,然後就朝著我喊光頭,軍醫今天都出去巡診去了,昨天救護車也把各個哨所送來的重病號送下山了,現在這裡沒軍醫啊?
我就覺著眼前一黑差點就直接摔在地上!我已經盡全力朝著兵站趕了,我自己都累得有點子虛脫的前兆了,我就想救回這兄弟的命!可這裡居然沒軍醫?
看著我臉上那表情,夏樂可能也著急了,就朝著我說那病號是什麼毛病,要不我試試?
那我還能說什麼啊?現實條件已經擺在眼前了,咱們也只能是盡力而為了。
就朝著夏樂說那你趕緊地拿注射器拿管子去。那兄弟是高原性尿瀦留,咱們先把尿給他匯出來,然後我再朝著山下送!
夏樂就一邊點頭答應一邊衝回房間裡面去拿注射器拿管子,可不過幾分鐘,夏樂就一臉慘白地出來了,而且說話的聲音都不對路了。
就朝著我顫抖著嗓子說光頭,壞了!
昨天晚上放注射器的盒子就擱在窗臺上,當時想著房子裡面生了火應該不會有事,可剛才一看裡面幾個注射器全都凍裂開了沒法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