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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一時間,景杞甚至忘記了自己來到玉鸞殿的緣由,腦海裡卻突如其來的想起一個詞彙,冰肌玉骨。
繁錦請安的聲音驚醒了他,“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依然是清亮有力,鏗鏘中不帶一絲女兒家的嬌氣。
景杞這才自回憶中反應過來,繁錦剛才彈奏的《春雪》,正是他在百春樓時初遇她所彈奏的曲子。後來有一日他心煩氣躁,恰聽王懷遠說家裡有一雙樂女,不僅姿色出眾,更有一身絕妙的樂藝,便說去王府看看。沒想到繁錦與姐姐繁素被贖到了王府,那夜月黑風高,她坐在他面前,也是彈得這首曲子。兩兩不相識,她只知道他是皇上,他只知道她是下賤的樂女。可是就是這樣的陌生,卻讓他心裡有一絲淺微的心痛。
只不過,那瞬心痛猶如流星劃空,只是短短一瞬。短的,自己都不曾察覺,也不曾惦記。
其實,他早已遇到她,只是她不認識自己。那日在百春樓他便記住了她的不融世俗一身傲骨,她卻不識得自己的一切。卻沒料到後來相識了,卻是這麼一段孽緣。
註定牽扯,甩也甩不掉的孽緣。
景杞坐在繁錦面前,隻字不說鬱嬪的事情,卻伸出手撫上琴面。男子的手原本就比女子手粗,他又沒帶玳瑁指甲,所以他突然一劃,幾音並起,原本清寒的玉鸞殿裡,頓添了幾分恐怖與驚悚。繁錦微微蹙眉,身子竟忍不住一顫,但很快便平定下來。只不過這樣的微小動作卻沒有逃過景杞的眼睛,他看著她,也學她那樣將手撫在箏弦上止音,終是因為力度太大,非但音沒止住,反而激起了一聲淒厲的鳴響。
繁錦連忙伸手,毫不猶豫的撫到那根弦上。沒料到景杞卻依然不抬手,反而像是賭氣似的死死按住弦,任繁錦如何回撥還是發出尖利的微聲。兩人似乎在古箏上展開了一場對峙,他看著她的眼睛,她也看著他的。
過了一會兒,繁錦突然低頭,低聲道,“皇上,再壓下去,弦該斷了。”
聞言,他這才收手,將自己的手掩藏在那寬大的袖子裡,身子朝後縮了一縮,倚在敦厚的繡墩上靜靜的看著繁錦。
他們之間總要維持平衡,就算是再彼此痛恨,也不能絃斷徹別。
“為什麼要罰鬱嬪?”他開口,卻不是質問的語氣,聽起來倒像是商量,只是語氣裡的冰冷,還是讓繁錦記起了他們之間關係的尷尬。
“具體理由他們沒告訴您嗎?”繁錦也坐了下來,將上好的紫緞在古箏之上,暗紅的燭光打來,竟將紫緞原本透亮的顏色調製成壓抑的昏黑,“鬱嬪自己認了的,臣妾只是順手嚴明瞭一下宮紀。”
“朕要的是更深層次的理由,安繁錦,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景杞微微傾下身子,幽深的瞳眸似乎要看到她的心裡,“別告訴朕只是因為她們無視中宮,不來請安行禮。”
“爭寵。”繁錦抬頭,平日裡澄澈的眼睛此時卻如蒙了霧氣,愈發分辨不清楚她到底是作何所想,“皇上,臣妾是在爭寵。”
景杞料到她千般回答,卻沒想到她會是如此答案,不由得一怔。短暫的研究過後,一抹陰冷的戲謔凝於唇角,“安繁錦,你是先帝指給朕的皇后,是上天所賜,朕想要擺脫都擺脫不掉的皇后。這樣穩固的後位,難道還需要爭寵?”
“何況,你如何料到,朕會寵你?”
“不管臣妾如何,總是陛下您的女人。”繁錦將自己指甲上的玳瑁假甲一下一下摘掉,放到玉瓷的指甲匣裡,一聲一聲無比清脆悅耳。“後宮中已有傳言,說臣妾是個擺設,若是此種言論肆行下去,臣妾該如何自處?”
“事到如今,臣妾已經猜得出您前三日為什麼臨幸別的嬪妃,第二日清晨也要與臣妾共寢一床的原因。您是想欲蓋彌彰,您在宮裡多年,最知道這一個詞兒在宮闈的意義。越讓其他嬪妃住口,這樣的傳言反而會傳的愈快。表面上看來您是體諒臣妾的意願的君主,即使討厭臣妾,也要做的天衣無縫,給臣妾一個好的名聲。至於那些妃子們是不是傳出去,只是他們的錯誤。其實您在背地裡,樂得見她們將臣妾置於無尊之地。”
“可是皇上,這樣做對您有什麼好處?”繁錦微微一笑,“臣妾是不在乎這些,反正關係已然如此。可是您呢,您對臣妾的反感如此之大,就不怕將安府失火一案牽扯到自己身上來麼?滅安家不成,所以記恨當朝皇后。陛下,這樣的理由不是說不通的。”
“那你那意思,今日懲罰鬱嬪還是為朕所著想?”景杞眼眸裡的幽暗慢慢加深,漸漸調製成極其詭異的探究之色,“是為了保朕名聲?不讓眾人將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