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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活。請到京城以後,允禩等幾位王爺也曾經把他接到家裡,當面測試,果然十分了得。於是就向皇上提出建議,讓他進宮來給太后治病延年。
雍正自己是虔信佛教的,還自號為“圓明居士”。不過,他卻不能出家,而是由一個“替身和尚”代他在佛前供奉,這位替身和尚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位文覺大師。文覺要不是有這身份,恐怕他也得和性音一樣,早早地就超生天國了。但皇上信佛、講佛經,和皇上請和尚進宮,讓他們在莊嚴、神聖的廟堂之上消災祈福,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這件事如果處置不好,不但眼下就會有許多閒言碎語,傳到後世,還要讓史家記上一筆:“雍正皇帝信佛”。史書上因為信佛、通道,不是整天燒香磕頭,就是迷戀燒丹鍊汞,因而丟了江山的,比比皆是。所以,別看雍正確實是虔信佛教,但他可不想落下這名聲,更不想讓人這樣看他。
對於請來的這位空靈大師,皇上也是在兩難之中。大後鳳體欠安,請和尚為老人家消災祈福,理所當然,不這樣做就是不孝;但請誰?卻又讓雍正煞費苦心。原來說要請青海喇嘛,可這不是要打仗嗎,誰敢說請來的喇嘛是神還是鬼呢?胡期恆就是看透了皇上的心思,這才另外請了這位空靈法師。可這位大法師皇上從來沒見過,是不是真有法力,還在兩可。單說胡期恆此人,雍正就信不過。他是年羹堯的人,而年羹堯如今又和皇上有點離心離德,何況老八允禩也極力推薦他,就更增加了皇上的疑心。所以後宮小佛堂那邊的法事,已經做了三天了,皇上還從來不到這裡來,只是傳旨讓朝廷裡有學問的人都來聽講質疑。怎麼質疑?不就是與和尚商榷佛經,辯論是非嘛。今天,雍正皇上去探望母后的病情,發現老人家精神很好,說話清晰,進膳也多。這一高興就想悄悄地去小佛堂瞧瞧,看這空靈大法師究竟是位活佛呢,還是個江湖騙子。
來到小佛堂外邊,就見上書房大臣馬齊一個人站在那裡。馬齊見皇上來了,急忙上前見禮。皇上問:“哎,你怎麼不進去,卻在外邊站著?”
馬齊叩頭回答說:“求萬歲鑑諒,臣想回上書房去,今天的摺子還沒看完呢。再說,臣是孔子門生,不想看他們禿驢鬥法。”
雍正見馬齊氣得臉都漲紅了,他自己倒撲哧一下笑了:“咳,瞧你竟氣成了這樣,這是何苦呢。張廷王、孫嘉淦,還有今科的狀元、榜眼、探花不是都在裡邊嗎?權當是場遊戲,姑妄觀之也無妨嘛。”
“不。”馬齊倔強地說,“萬歲,臣知道這是為太后祈福,臣也不想阻攔此事。但臣確實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請皇上體諒。不過,皇上要是一定不讓臣走,臣也只好遵旨在這裡看把戲了。”
雍正被馬齊頂得一愣一愣的,要照他平日的性子,早就發火了。可是他卻哈哈一笑:“好,說得好。牛不喝水還不能強按頭呢,怎麼能勉強你一定在這裡受罪?你走吧。”馬齊行了禮轉身走了,雍正卻想:唉,當皇帝也不是什麼事都能由著性子來的。
小佛堂裡裡外外擁擠著三十多位官員,看樣子講經已完。信佛的官員們滿臉莊重,不信佛的人卻交頭接耳地在議論。雍正皇上不動聲色地擠進人群,悄悄地聽著。突然,一個人走上前來哈哈大笑著說:“哎呀呀,我還以為大和尚們有什麼真才實學呢,在這裡站著聽了大半天,卻原來也不過如此。照你們的這講法,學生我二十年前就可以當你們的師傅了。”
他連說帶笑,說得又是這樣連嘲帶諷,就是坐在上首的張廷玉也是一愣。張廷玉本來是不想來的,可這是皇上交代自己的一項差事啊。他不光要來,還得有模有樣地坐在那裡聽。現在聽劉墨林這一攪和,卻不知說什麼才好,乾脆等著瞧熱鬧吧。張廷玉沒看見皇上來了,雍正卻聽見了這個搶先說話人的高論。他抬頭一看,正是剛才李衛向自己說的那個放蕩不檢的劉墨林。皇上心裡先就有些煩燥,好嘛,哪就顯著你了!
他還在想著,坐在上邊的空靈大師說話了:“啊,這位居士的姓名老袖不知,但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你頭頂上文曲星高照,必定是今科探花無疑。不知老袖說得可對?也不知居士有何見教?”
劉墨林嬉皮笑臉地說:“我這個探花乃是當今聖上欽點,御花園裡簪過花,瓊林宴上吃過酒,長安街誇官時觀者如潮,大和尚說你能認出我來,又何足為奇?剛才聽你講經,上不見天花亂墜,下不見頑石低頭,怎麼就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三乘真昧?學生只不過是有點不明白,才出來問問的,‘見教’二字卻是不敢當。”
空靈聽了這話,想了老大半天才說:“難怪呀,居士是富貴中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