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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之力?”
“啊,不不,皇上,您想偏了。這些個方外之術,畢竟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哪能勞皇上的大駕呢?”
可是,他雖然說得輕鬆,雍正卻已見他的臉色變得慘淡異常,知道他心裡也一定非常緊張。
賈士芳一邊踏罡布鬥,一邊說:“皇上,您現在就安坐龍床,守意定神,沖虛無怖地看著貧道作法。這裡的雷再響,它也是衝著我來的,您千萬不要害怕。”
雍正皇帝傳進來賈士芳,本來就是讓他給自己壯膽療疾的。可一聽道長說,這是那番僧要進宮來危害自己,他心裡可就安定不下來了。但,他剛剛還理直氣壯,怎麼能當著道長的面示弱呢?也虧得他還算聰明,便拿過一本《易經》來對喬引娣說:“來,引娣,你坐在朕的對面,朕與你講《易經》。這樣,你就用不著害怕了。”
賈士芳把頭上挽著的譬兒散開,取出那柄挽髻的木劍來,咬緊牙關又焚了一道符。這次那黃裱符燒得很快,轉眼間,就變成了灰燼。只見他左手持劍,右手向天一指,說了聲:“大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
天上突然響起了炸雷,“咔嚓嚓”一聲響亮,驚天動地,連紫禁城也被震得一同顫抖。呼嘯的寒風,如狂飈穿殿而過,斗大的雨點頃刻間便砸落下來。這時再看殿外,所有的殿宇上的琉璃瓦,都全被這山呼海嘯似的風吹得發出驚恐的呻吟。天色轉暗,黑如鍋底。雍正哪還顧得上講《易》,而引娣也早已嚇得呆若木雞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雨聲漸漸地小了。一個淋得像水雞似的太監,一邊朝這裡猛跑,一邊叫著:“太極殿著了火,可是,又被大雨給澆滅了!”
侍衛索倫上前一步,“啪”地打了他一個滿臉開花:“滾開!這會子就是太和殿著了火,也不準來報!”
雍正剛鬆弛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個更大的炸雷響起,就像炸開在養心殿頂上似的,震得殿頂上的藻井籟籟發抖。引娣嚇得“媽呀”地叫了一聲,就鑽進雍正的懷裡,而雍正也緊緊地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賈士芳像是被什麼利物劃破了脖子,流著殷紅的血滴。他怒斥一聲:“好個孽僧!”把牙關緊咬,死盯著頭上怒雲翻滾的陰魂,“噌”地從懷中又取出一張裱來,手指醮血,在上邊疾書了“太上老君”四個大字。此時,外面的雷聲又緊又密,雨點又大又急。只見有兩個紅炭球似的東西,一跳一躍地在空中時隱時現,漸漸地靠近前來。賈士芳情急之間,燃火焚符,大叫一聲:“敕——疾!”順手將木劍隔牆拋了出去,那木劍剎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賈士芳怒聲喝道:“妖僧,你已經得罪了上天,難逃此劫!”
話音剛落,又是兩聲連得極緊的暴雷炸響,窗上安著的大玻璃鏡細脆地一響,也被震開了一條大縫。外面站著的一個太監,不知是被雷擊著,也不知是嚇的,竟一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好了。”賈士芳不安地搓著手對雍正說:“貧道有罪,驚了聖駕了。”
引娣這時才發覺自己竟鑽在皇上的懷裡,兩手也被皇上緊緊地握著,羞得她掙出身來,走著細步來到外間,心頭一個勁兒地跳,低了頭只是發呆。
雍正抬起頭來看看,外面的雨已經是越下越小,雷聲也漸漸地去得遠了。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原來的顏色,便見德楞泰進來稟報說:“太監小葵子被雷擊死了。”
“拉出去埋掉就算了。”雍正無所謂地說。回頭又對賈士芳道:“你確實是個得道的真人。朕現在自覺通身上下,無處不舒泰,病已全好了。你怎麼了?朕看你好像有些心事?”
賈士芳說:“我的木劍毀了。那是——我的外師所授,它丟了毀了,也許我的命也不長了。”
“你還有外師?你的正師是何人?”
“我的本門師父是龍虎山的婁師垣。他曾經說過,我聰慧大甚,快手破掣,只准我守關參玄。後來,我在山下碰到一位老人,我們同去打水,見面多了也就熟了。他給我開了天眼,還教會了我許多法門神通。其實我的法外真功,連本門師父也趕不上了。婁師垣怕我給山門招禍,便讓我還俗了。我向他說:我只會做救人濟世之事,而絕不會為非作歹。所以,我自認還是個道士,也絕無上天降罪之理。”
“那個教你法術的異人叫什麼?在哪裡能夠找到他?”
賈士芳苦笑了一下說:“到哪裡也別想找到他,因為他就是八百年前的黃石公。”說著,他慢慢地跪了下來叩頭說:“那個死頭陀的屍體,就在神武門外的金水河裡。請萬歲派人去打撈出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