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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怎麼做的,出現什麼結果,有什麼現象,都如實作記錄,每天交給楊先生看。我做實驗的時候,楊先生站在後面,手把手地教。有時做記錄,我用一些形容詞,他認為科學研究報告、科學研究結果不能用形容詞。比如說萃取的過程非常好看或者說這個顏色很漂亮,這麼說就不行。顏色漂亮是什麼漂亮?非常好看怎麼個好看?不準確。你得寫這個是橘黃色或者是淡黃色,不要加很多這種形容詞去描述,科學論文沒這個形容詞。到了1960年,確定要搞這個簡法生產二氧化鈾之後,所裡叫我做技術總負責,我感到壓力很大,之所以敢接下來,是看到我們這二三十個技術幹部和一百多個工人構成一個整體,這個整體的生產技術能力是不可限量的。那時候擺在面前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原料,要去調查瞭解一下,咱們粗製的黃餅是個什麼狀況,要運回來。我們就派田兆忠到株洲去選運。田兆忠很直爽,山東人性格,長得胖乎乎的,頭禿了。他小時候參加兒童團、武工隊,解放以後讀書,他大概是1958年大學畢業的,畢業過後就分到我們這裡。因為他辦事比較利索,過去幹過很多事情,可以克服很多困難,所以就派他去了。
第83節:第二十二章 使原子彈研製至少提前了一年(2)
田兆忠急忙趕到株洲,去找老百姓們用土辦法煉出來的重鈾酸銨。田兆忠說,株洲是重鈾酸銨即俗稱黃餅的一個小的集散地。我到那裡一看,是有,不過太簡陋了。在車站的站臺上,就像堆放沙子一樣,亂七八糟堆放著那些黃餅,也沒有用帆布蓋一蓋。黃餅都風乾了,風乾就都成面了。一颳風啊,就呼呼的颳著走,掀起一片黃色。我感到很吃驚。這東西很稀缺,要許多許多礦石才能煉出一點點來,所以比黃金還貴,合二十來萬塊錢一噸,讓風隨便吹走了,多可惜,而且它有放射性,讓風吹的到處都是,對人對環境危害很大 。我見一家商店,一半賣著生活用品,一半就收購這個黃餅。有些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操作這種買賣,這太危險了。我除了對當地人宣講有關知識外,馬上發電報給所裡,所裡就派董靈英幫我,找了幾個分析人員,對產品進行分析化驗後,收購了一車皮運回來。
從湖南運回的這批黃餅,保證了初期兩噸二氧化鈾的生產原料。其後,鈾礦選冶研究所簡法上馬,生產出了中國第一批二氧化鈾和四氟化鈾。研究所把後面的一座倉庫一分為二改建成生產二氧化鈾和四氟化鈾的簡易廠房。工藝流程自己設計,很多裝置也自己造。
李志恆說,咱的濃縮物功勞不小啊,當時,要沒有這個原料,我們就無法開展工作。但這些東西品位極低,顏色還五花八門,因為它不是一個廠出來的,是全民辦鈾的產物,有的含磷高,有的含鐵高,有的拿來就根本不像黃餅要增加預處理工序。但當時國內資料基本上沒有進行預處理的內容,我們也沒有從事過這方面純化的研究,可給我們的任務是,年底就要拿出合格的產品。怎麼辦?不能按常規走路,只能邊實驗、邊設計、邊施工。要現在來看,那是不符合程式的。但當時情勢迫使我們不能不這樣做,好在大家齊心,老師傅有經驗,總算在8月份把流程和裝置、管道弄出來了。
搞試驗性生產,所裡付出了很大代價,酸霧和灰塵充斥四周,用原先的破倉庫改建而成的生產工廠光線昏暗,窗戶上的玻璃模糊不清,腐蝕嚴重。人們下班後一拿掉面罩,發現他們都長了一個綠鼻子,連鼻孔裡邊都是綠的。夏德長說,在生產工藝上有好多問題,設計中處理的物件是純度較高的原料,可田兆忠從外面收來的卻含很多雜質,還要進行前期處理。我負責的是第二階段的生產。當時裝置漏,因為不鏽鋼焊接不過關,搞了十來次,仍有漏的現象。另外還原也不好,鍛燒過程中出來的不是兩個氧,而是兩個多。但越是生產出問題的時候,就越是長見識的時候。
1959年9月,祿福延從蘇聯學習回來以後就到了鈾礦冶所,先在第四冶金研究室當主任,後來到所裡生產科當科長。他剛來的時候還有一批蘇聯專家,可以跟著專家學習,什麼都按著專家說的辦。知道蘇聯靠不住的資訊後,突然告訴所裡,大家緊張起來,抓緊學習。祿福延說,當時我感覺大家最主要的還是想爭一口氣。因為我們也聽說了,蘇聯人講,嘿,你們只能站在我們肩膀頭幹。意思是我們一撤你們就掉下來了。所以,大家狠下一條心,自力更生,大力協同,什麼個人名利都不考慮了。真要全靠蘇聯的話,可能我們的進度還沒這麼快。我當時在院裡也算不了什麼,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幹部,但是很關心國家這個事兒。部裡的方針是領導、技術人員和工人三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