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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拿著洋槍洋炮橫衝直撞,根本不懂得仁義禮智信這些做人的根本,大清國的仁人志士有責任有義務去拯救這些洋鬼子們的靈魂。
所以,那晉每週都要為德國教習們講授周禮和論語。天津武備學堂聘請了六名德國教習,那晉要求所有德國教習必須全部到堂,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
為了教育這幫紅頭髮藍眼睛的洋鬼子,那晉不可謂不用心,兩個小時的講學,那晉要準備七天。講課的時候,那晉講得口吐白沫,可那些洋鬼子卻是大眼瞪小眼,一臉的懵懂。
馮國璋與那晉截然不同,他對於西洋的先進位制度和理念十分推崇。馮國璋堅信,一個在體制上和文化上落後的民族,無論如何也不能產生出強大的技術。
有一次,馮國璋喝過了頭,拍著周憲章的肩膀痛哭流涕:“兄弟!我天朝上國的國體如果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怎麼會產生出全世界最窩囊的軍隊和落後的武器裝備!朝廷上那些大臣們庸才誤國啊,太后老佛爺誤國啊!”
周憲章嚇得一把捂住了馮國璋的嘴——膽敢議論老佛爺,馮國璋活的不耐煩了!
周憲章非常贊同馮國璋看法,大清國處處受洋人欺負,絕不應該簡單地歸結於槍炮不如人!
這大半年來,周憲章跟著那晉學了那麼多國學,也漸漸瞭解了大清國的國情,他本來就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看大清國就如同是旁觀者清,而那晉之流大清官吏卻是當局者迷。此時的大清國已是江河rì下,就算不暴發中rì之戰,哪怕不暴發戰爭,大清國也經不起折騰了。
難能可貴是,馮國璋這位當局者,卻看得很清楚,令周憲章對馮國璋大為敬佩。
所以,眼見中rì之間風平浪靜,暴發戰爭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周憲章暗自慶幸自己的腦袋算是保住了,他擔心起了大哥馮國璋的腦袋。
來年3月,光緒十二年,西曆1894年。
天津城裡chūn暖花開,一派祥和。
這天夜裡,周憲章剛剛結束了國學課,走出那晉的書房,當空一輪明月,月光皎潔,灑下一片銀白,照在chūn芽初露的樹枝上,暖風拂面,景sè怡人。
這段時間,在那晉的細心調教下,國學造詣突飛猛進,原本不知四書五經為何物的周憲章,現在居然可以寫策論了,而且,落筆流暢,引經據典,頗有一番氣勢。
那晉為了把周憲章搞到國子監,也下了一番功夫。他把周憲章寫的文章拿到京城裡到處宣揚,居然得到了不少王公大臣的稱讚。
其實,周憲章學習國學畢竟才大半年,他就是個神童,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就寫出如花似錦的文章,這裡面有兩個原因。
首先,那晉為了給自己掙面子,把周憲章寫的文章略加修飾,那晉修飾的地方不多,也就是聊聊數筆,但以那晉的功力,每一筆都是點睛之筆,使得文章增sè不少。
其次,也是最為重要的是,在那些飽讀詩書的朝廷大員眼裡,天津武備學堂的一個學員兵,能夠把文章寫通順不錯了,居然還能引經據典妙筆連連,簡直就是個奇蹟。
大清國的武將裡面,還沒有人能超過周憲章的文筆。就連大清朝廷公認的儒將,太原總兵聶士成,也達不到這個水平。
聶士成已經年近六十,在官場混了幾十年,是官居總兵的朝廷大員。而周憲章卻才二十多歲,還僅僅是一個小小學員。
就憑這一點,周憲章就有理由讓朝廷大員們另眼相看。
今天晚上,那晉告訴周憲章,明天上午,北洋通商大臣兼直隸總督李鴻章,戶部尚書翁同龢將要蒞臨天津武備學堂,親自考校學員。
天津武備學堂是李鴻章一手創辦的,和北洋水師一起,是李鴻章的兩大得意的心肝寶貝。所以,李鴻章偶爾會親自來到學堂,主持考試。這倒一點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戶部尚書翁同龢也屁顛屁顛地跟著來,這就不尋常了。
在大清國,李鴻章和翁同龢是兩位炙手可熱的人物,可卻是兩個冤家對頭。
李鴻章作為直隸總督兼任北洋通商大臣,不僅是京畿之地的最高長官,也是洋人唯一信任的大清官員,事實上,李鴻章這個北洋通商大臣,就相當於當今美國的國務卿,僅次於總統,而李鴻章比國務卿更利害,國務卿手裡沒有軍隊,李鴻章卻掌握著大清國最為jīng銳也最為昂貴的北洋水師。此時的北洋水師號稱亞洲第一,世界第四,船堅炮利,稱雄東方。
戶部尚書翁同龢貌似沒有李鴻章那麼耀眼,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