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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饒恕他。他把他們的子弟斷送在虎飛嶺,而且,斷送得毫無意義。
跳崖自殺的山崎俊將成為rì本的民族英雄,而他,大島義昌,將作為罪人,等待軍法和良心的雙重懲罰。
大島義昌獨自回到了他的軍帳中,聯隊長青木源跟在他的身後。
“你出去,”大島義昌沉聲說道:“不要打攪我。”
“將軍閣下,周憲章還在虎飛嶺上,他們隨時可能突圍”
“我說了,不要打攪我!”大島義昌粗暴地打斷了青木源的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軍帳。
軍帳裡,正東方向懸掛著明治天皇的畫像。
天皇身著大元帥服,手按佩劍,目光祥和。
作為君主立憲國家的天皇,天皇享有無上的尊榮和不容置疑的威望,他是天神的兒子,是臣民的君父。
按照軍部的解釋,這場戰爭是天皇的意志,臣民當為天皇效忠至死!
然而,大島義昌知道,這場戰爭,根本就不是天皇的意志。
軍部架空了內閣,內閣架空了天皇,這就是rì本的政治。
大島義昌擁護這樣的政治,因為,他相信,這個政治是正確的,是引導rì本走向富強的必經之路!
大島義昌、山縣有朋、還有無數的高階軍官和政客堅信,打贏一場接一場戰爭,是rì本躋身於世界強國之林唯一可行的道路。
但天皇似乎並不這樣認為。
大島義昌面向天皇的畫像雙膝跪地,喃喃說道:“天皇陛下,您是錯的!”
他解開軍裝,露出了胸腹,然後,拿起鋼刀,對準了自己的腹部。
軍帳外,士兵們唱起了輓歌:
“傷心甲斐路,有去竟無還。
當rì出門限,今成隔世關”。
死亡讓人麻木!
倖存者退到了虎飛嶺山頂上,月光如水,但沒有一個人流淚。
甚至,連傷者也沒有發出瀕死的呻吟。
虎飛嶺頂峰上,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岩石上的周憲章。
已經到了初秋,乍起的秋風帶著寒意,鼓動周憲章的衣袂,岩石下的姚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周憲章卻是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塑。
他的雙目無神,兩隻空洞洞的眼睛裡,似乎什麼都沒有。
他的身邊,站著馮國璋和錢有貴。
失蹤多rì的東學教指揮使鄭世雄半靠在岩石下,他的身上滿是鮮血。
蹲在鄭世雄身邊的,竟然是朝鮮王宮衛隊副統領樸永烈!
rì落時分,馮國璋和錢有貴回到了虎飛嶺,他們的小分隊幾乎全報銷了,但他們帶回來了鄭世雄和樸永烈。
下午,馮國璋和錢有貴帶著由哨隊組成的小分隊,摸下山丘,前去探查槍響的方向。
他們很快在臨津江邊,發現了一支裝備低劣的朝鮮軍隊,正在與一箇中隊的rì軍對抗。
朝鮮軍隊穿著他們的傳統軍服,頭戴斗笠,腳踏草鞋,身穿淺灰sè的短衣,一些士兵手裡握著老式的前鏜槍,而更多計程車兵,手裡只有大刀和弓箭。
這支朝鮮軍隊有一百多人,很多人倒在了rì軍的槍口下,而活著的人還在拼命抵抗,沒有人投降。
馮國璋藏在密林觀察,很快,他驚訝地發現,那支朝鮮官軍裡,竟然出現了樸永烈和鄭世雄。
更讓他吃驚的是,鄭世雄的身邊,跟著金姝和柳瑩。
馮國璋和樸永烈原本就是不打不相識的兄弟。後來,馮國璋帶著金姝去了封魂洞,認識了鄭世雄和柳瑩,鄭世雄是個朝鮮人與俄羅斯人的混血兒,給馮國璋的印象極深。
馮國璋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進攻命令,小分隊義無反顧地殺出藏身的密林,向rì軍的背後殺去。
馮國璋一槍擊斃了rì軍的中尉中隊長,rì軍指揮官戰死,進攻rì軍發生混亂。
馮國璋趁亂殺入了包圍圈,與樸永烈匯合。
這支朝鮮官軍的指揮官正是樸永烈。
原來,成歡之戰後,樸永烈隨聶士成的武毅軍向平壤撤退。然而,在撤退途中,清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隊伍到達沙裡院的時候,樸永烈一怒之下,殺死了幾個正在搶糧的正練軍官兵,脫離了清軍。
樸永烈不甘心做rì本人的順民,也不願意與清軍合作,便回到朝鮮南方,召集被一些不願意奉詔的朝鮮官軍,組成了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