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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轉變。
岳飛撤兵的訊息被證實後,完顏兀朮(宗弼)喜出望外,立即整軍捲土重來。在前一階段的戰爭中,完顏兀朮(宗弼)很不信任原偽齊降附的兵痞,除李成外,如孔彥舟之流“只是單馬隨軍,並無兵權”。此時才利用了孔彥舟、徐文等人。完顏兀朮(宗弼)以孔彥舟為前鋒,重新回軍開封府。
岳飛在前沿尚留下少量部隊,是為掩護河南百姓南遷,並且接應大河以北梁興等軍撤退者。他們在兵力單薄,士氣受挫的情勢下,難以抵擋金方大軍的進攻。孔彥舟襲鄭州時,曾夜劫中牟縣敵營的準備將劉政不幸被俘。留駐西京河南府登封縣(今河南省登封市)的孟邦傑,守汝州的郭清、郭遠等軍,也接著敗退。
八月上旬,金朝翟將軍率部包圍淮寧府。新任知州趙秉淵一掃昔日的怯戰心理,勇敢地進行抵抗。岳飛派遣李山和史貴的部隊,劉錡派遣韓直的部隊,內外夾攻,打敗金軍。他們結束了岳家軍第四次北伐的最後一戰,然後撤兵。岳家軍作戰仍十分勇猛。小軍官楊興率領幾十人,在淮寧府沿河同數百散騎接戰。楊興左臂中六箭入骨,“猶堅力向前”,從上午苦戰到下午,金軍死傷累累,最後被迫遁走。
岳家軍的班師,使整個戰局發生逆轉。八月,韓世忠因久攻淮陽軍不克,也在宋廷的命令下撤軍了。
宋高宗得到岳飛郾城之戰的捷報,特別是接到他七月十八日反對班師的上奏後,又略為回心轉意。七月二十五日,即岳飛班師後幾天,楊沂中的殿前司軍奉命自“行在”臨安府開赴淮南西路。宋高宗接著又發手詔,改令岳飛“且留京西,伺賊意向,為牽制之勢”。此類手詔當落筆之際,其實已成廢文。八月中旬,楊沂中軍到達宿州,以五千騎兵夜襲臨渙縣(今安徽臨渙)柳子鎮,卻不見金兵蹤影。他得知金方以重兵埋伏于歸路,“遂橫奔而潰”。金軍乘勝佔領宿州,因當地百姓歡迎過宋軍,遂恣意報復,大肆屠戮。
紹興十年的宋金大戰,從順昌之戰開始,至宿州失陷告終。宋高宗和秦檜的戰略指揮,幫助了金軍重佔河南之地,使宋軍屢次大捷的輝煌戰果毀於一旦。
古代的通訊技術十分落後,而戰爭形勢往往瞬息萬變,故皇帝對遠征的將帥實行遙控,一般是不適宜的。但是,軍事上十分保守和怯弱的趙宋皇朝,又將遙控視為防範武將、維護皇權的家規。有時,甚至連作戰的陣圖都須皇帝親授,前線每一項軍事行動都須稟命而行,把將帥們隨機應變的主動權剝奪乾淨。
宋代最快速的馬遞是金字牌,用一宋尺多長的朱漆木牌,上寫金字:“御前文字,不得入鋪。”用驛馬接力傳送,不得入遞鋪稍事停留。凡皇帝發下急件,用金字牌傳遞,日行五百宋裡。臣僚發給朝廷急件,另用“急遞”,日行四百宋裡。事實上,紙面規定日行四、五百宋裡的速度往往達不到,這是由戰爭、道路條件、氣候等多種因素造成的。岳飛自鄂州或前方發往“行在”臨安府的急遞奏狀,行程須十日以上;臨安府行朝用金字牌傳遞詔令,一個來回,約需二十日左右。鑑於如此長的往返時間,宋高宗在手詔中也曾說“朕不可以遙度”、“兵難遙度”等語。但是,為了貫徹他的意圖,有時又非“遙度”不可。
宋廷命李若虛制止岳飛出師未成。宋高宗便又命令岳飛在攻佔蔡州和淮寧府後,於閏六月底終止軍事行動,“輕騎一來相見”。岳飛卻繼續提兵北上,長驅中原,使宋高宗和秦檜惶惶不可終日。
宋高宗對戰爭前途心存兩怕,一怕全勝,二怕大敗。如果全勝,則武將兵多、功高而權重,會威脅皇權。儘管岳飛再三真心誠意地表示,北伐成功後要解甲退隱,宋高宗總是疑神疑鬼。在他看來,岳飛紹興七年自行解職,奏請建儲等事,不是證明岳飛居心叵測嗎?倘若大敗,則宋高宗有可能成為階下之囚,欲為臨安布衣而不可得。紹興元年以來宋軍的多次勝利,也不可能根除宋高宗的恐敵頑症,他始終對金方的力量估計過高,對自己的力量估計過低。岳家軍節節推進,宋高宗在深宮中反而惴惴不安,因此,他在手詔中再三叮嚀岳飛,要避免與完顏兀朮(宗弼)大軍決戰,“全軍為上”,“佔穩自固”,“必保萬全”。
秦檜身為奸細,與抗金事業勢不兩立。然而兩個多月以來,各戰場傳來的是或大或小的捷報,而無敗報,這使他更急於要從中破壞。秦檜搗鬼有術,然亦有限,單憑他以三省、樞密院的省札發號施令,對岳飛、韓世忠等官高權重的將帥並無多大約束力。根據若干年來形成的慣例,惟有宋高宗的親筆手詔,才對將帥們具有更大的約束力;而宋高宗手詔也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