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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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子過得可真糊塗難道真的到時候了?他孃的,這回事情可鬧大了!”清歡彷佛活見鬼一樣,也來不及收拾滿桌的金珠寶貝,抓起案上那把秤,急速衝下樓去,“大事不好!妹子,我先去了,幫我看著這堆錢!”
“哥!”殷夜來臨窗喚了一聲,然而清歡卻是頭也不回地去了。
她獨自憑欄,怔怔地看著雨幕,微微咳嗽,心緒繚亂緹騎找他,究竟所為何事?莫非是慕容家大公子的主意?還是真的又有什麼大案子要查?他這次一去到底是兇是吉,又何時能再見面?
離那一場猝不及防的噩夢已經十年了。
那一場變亂之後,並肩長大的他們分隔兩地,甚少聯絡,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如今,她成了葉城花魁,他成了空桑劍聖,越走越遠,一年一度的見面時候往往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隨便把酒說說風花。
人和人之間,即便曾經多麼親近,最後也只能落得如此麼?
她默然想著,忽然又覺得一陣寒意逼來,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毫無來由地一陣心跳,彷佛有什麼在夜裡緊盯著自己。殷夜來猛然回頭看向窗外,然而外面只有雨簾細密,簷下紅燈飄搖,並無半個人影。
“小姐。”身後傳來細細的稟告聲,卻是春菀站在了簾外,“您的藥煮好了。”
殷夜來從春菀手裡接過藥,只一聞,便蹙起了眉頭。
“今日血蠍的份量放得多了一成,味道有點重。”春菀輕聲解釋,“如今是冬至了,天地大寒,小姐應該提前注意一些才是。瑤草的份量倒是少了,只放了半支。”
殷夜來忍住胃裡的翻湧,屏氣一口喝了下去,用手絹擦了擦嘴角。
春菀看著她喝下去,這才收了杯盞,又道:“剛剛楚宮那邊有信來,說玄凜皇子一行去了她們那裡。”
“楚宮煙月?”殷夜來喃喃。
“是的,”春菀低聲,遞上了一物,“這是那邊姐妹傳來的訊息。”
“哦。”殷夜來淡淡應了一句,拿過來看了看,“難為她們如此用心。”
那不是信箋,只是一張薄薄的絲絹,上面的字寫得極其潦草,色澤殷紅,香氣馥郁,似乎是女子在宴席間隙裡,偷空用簪子蘸了胭脂盒裡的胭脂匆匆在絲絹上塗抹而成。上面寫著幾行字,說的是席間一些談及的敏感話題,以及各位高官權貴的秘聞。
殷夜來默不作聲地看完,便將那張絲絹扔到了窗外的簷上。冰冷的冬雨密密灑落,字跡轉瞬化開,潔白的冰綃上沁出一團殷紅色的胭脂痕來,宛如美人的唇色。
她咳嗽了幾聲:“明日你發個密信給他吧。”
“是。”春菀低聲回答,頓了頓,道,“不知白帥這次海皇祭回不回來。”
“應該不回來了吧,聽說前方戰事吃緊對了,”彷佛想起了什麼,殷夜來開啟梳妝匣,“把這個拿去給玲瓏閣,給我打一支赤金累珠的鳳簪來,不要計較工費物力,只求美輪美奐便是記住,得用這個琢成珠子,串成鳳嘴裡的那一掛流蘇。”
春菀詫異地接過來看了一眼,卻是一支上好的紅珊瑚。
“是他從西海上給我寄來的,”殷夜來口氣淡漠,“難得他百戰之中還有這份閒心,等他回來,我得插上這支簪子去給他洗塵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啊。”
“嗯。”春菀應著,心裡詫異於小姐說話時語氣的冷淡。
這般手段,和應酬風月場上其他恩客時,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已經位極人臣、獨攬軍權的白帥,長年在外帶兵,在女色的事情上向來淡漠,平日極少出入聲色犬馬之所。而因為是入贅帝王家,身側也並無其他貴族那樣的三妻四妾,被朝廷上下稱為不近女色的真英雄真豪傑。沒有人知道他和殷仙子是怎麼好上的。作為貼身侍女的她,也只知道早在小姐還在戲班裡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有了往來。這些年來小姐和白帥的交往轉入了地下,極其隱秘,當真是夜半來天明去,諱莫如深,漸漸不為外人得知。
但很久以來,就算是她,也不明白殷仙子和位高權重的白帥之間到底只是逢場作戲、想找個靠山呢?還是真有一份情意在?
正如多年以來,風月場裡從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猜透她的心。
四更時分,非花閣的最後一盞燈終於也熄了。
房間裡寂靜無聲,黑暗一片。
小丫鬟秋蟬離開後,殷夜來在垂著紗帳的榻上沉沉睡去,小臂橫在額頭。夜涼如水,有隱約的歡聲笑語傳來,是樓下尚自未曾停歇的風流喧鬧。窗外雨聲無盡綿延,敲擊著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