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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撒嬌的問道。
江修遠想像平日對其他人一樣拉下臉來嚴詞拒絕,但看著餘曉亮像小鹿一樣溼漉漉的眼睛,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像是被誰撞了一下似的,竟然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他發現他對餘曉亮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把火力轉向餘丹,他低喝到,“餘丹!”
“哈哈哈~”餘丹得意的笑了起來。“乖兒子,你總算給媽媽報了一箭之仇了~”
第七章 出走
那天,江修遠留宿在了餘丹那裡。
他根本沒有定酒店,一切只是他隨口拿來應付江容止的託辭。餘丹找了條毯子,讓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一夜,看著大家都睡下了,餘丹一個人回到房間,反鎖了房門。
她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然後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讓晚風吹在臉上,這使她的睡意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的煙癮不大,只有在極度不安的情況下才會偶爾抽上一點,因為菸草的香味讓她鎮定,使她能夠氤氳的煙霧中忘卻很多不想記得的事情。
江修遠和陸非的同時出現帶給她太大的震動,顯然,這不是一包香菸就可以平息的恐慌。
由於江修遠大餘丹兩歲,從小到大,他都是她前進路上的標杆和榜樣。他天生是個規矩而嚴謹的人,做事一絲不苟,對待學習亦然。如果制定了計劃,必會持之以恆的貫徹到底,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凡事喜歡耍小聰明的餘丹簡直南轅北轍。為此,餘福久在罵餘丹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看看人家江修遠”
餘丹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如他,在小余丹的心裡,他不就是個子比自己高點,長的比自己好看點?論學習,她不輸給他。他們都是年級第一,各類競賽的頭籌,雖然這第一的含金量不同,自己是考前突擊考完忘光的典型,江修遠則是細水長流、腳踏實地的將知識理解掌握融會貫通。但論人緣,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江修遠天天頂了張撲克臉,彷彿誰都欠他的錢,疏離的態度讓他在同性中沒什麼特別好的朋友,異性中收穫的也全是花痴們赤裸裸的目光,而她,從小活潑開朗,對誰都是爛好人一個——能幫就幫,所以朋友很多,總是一群人中領頭喊話的角色。所以每次爸爸拿江修遠來教訓她,她總是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滿心的不屑一顧。
若要說餘丹對江修遠的態度什麼時候發生了改變,還要追溯到她10歲那年的一次離家出走。
和18歲這次為了保護肚子裡茁壯成長的餘曉亮不同,10歲的那次規模尚小,路線侷限,只在步行在偌大的北京城轉悠了兩圈,但是卻是兩個人回憶中佔有里程碑式的地位。
餘丹不想承認卻又必須承認,她因為這次出走事件而在10歲那年,對12歲的江修遠情竇初開。
或許很早,很幼稚,但誰都不會否認它的單純與美好。
事情的起因實在是雞毛蒜皮,以至於日後被命運翻來覆去折騰的死去活來的餘丹會一邊嘆氣一邊沒有涵養的評價道:“那就是個屁,噢不,連屁都不能算。”
餘丹的數學老師姓萬,是個即將退休的老太太,教課水平一流,但是說話刻薄,專愛挑人的軟肋來戳。餘丹記得她戴一副圓形的眼鏡,眼睛很小,眯成一條縫,卻會有很銳利的目光從那條縫隙裡射出來。餘丹雖然學習好,但是一看到這個老師就肝兒顫,每次在學校走廊裡見到都儘量退避三舍,連點頭打個招呼都能省則省。
週五最後一堂數學課,老師上課留了幾道思考題,在臨放學時候又留了幾張數學試卷,餘丹從來沒有記作業的習慣,把數學卷子塞進書包的時候早把上午佈置的題目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週一第一堂就是數學,餘丹睡過了頭,連升旗儀式都沒來得及參加,老師站上講臺拿起粉筆的時候她才揹著書包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教室。
萬老師扶了一下眼鏡的橫樑,面帶慍色的問道:“餘丹,你是數學課代表,數學課竟然帶頭遲到?”
餘丹垂著腦袋,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把作業本和卷子放在講臺上。”萬老師的語氣愈加嚴厲起來,“如果不是你們班班長長眼神幫你收了作業,我今天想批都沒東西!”
餘丹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回到了座位,萬老師沒有講課,站在講臺上盯著自己,彷彿她不交作業她便不會開始今天的課程。餘丹從書包裡把卷子拿出來,在眾目睽睽下走上了講臺。
“作業本呢?”
“我忘了”餘丹泫然欲泣。
“忘了寫還是忘了帶?”萬老師的音調拔高了一個key。
餘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