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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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兵上班第十二天的中午,又是省裡的領導下來開會。開會半小時然後山吃海喝3小時。一直折騰到下午3點他才回到辦公室。主要負責接待的辦公室主任姓李,叫李樹森。也是他的直屬上司,回到辦公室時醉意更濃,而趙紅兵由於也是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所以也去陪著喝了點,沒喝多。當然,這只是據趙紅兵說他沒喝多,根據二狗對他的瞭解,二狗認為他那天肯定喝多了,因為他這人不喝酒正好,一喝就多。二十幾年來無一例外,沒人知道他的酒量是多少,有人說是八兩,有人說是一斤,還有人說是兩斤。因為他極少喝酒,但只要喝酒則只喝白的,至少一斤,多則四斤,唯一不變的是他每次都喝多。
二狗最清楚,他的酒量是五錢,也就是半兩,還得說是38度的低度酒。
趙紅兵這個自稱沒喝多的病人踉蹌的走進了辦公室,一進辦公室他就看見辦公室的李主任正在拿著“繞把子”電話在打電話∶當時咱們國家還沒有程控電話,起碼我市是沒有。所有電話都是“繞把子電話”,先接郵電局話房,然後告訴她轉哪裡,人家再給轉。趙紅兵一聽,李主任正在跟話務員說轉市賓館,趙紅兵心想∶這才吃完回來就又要訂桌了?晚上又要腐敗了?又要浪費了國家的錢和糧食了?
他藉著點酒勁抓住李主任的手,掛掉了電話。
李主任笑嘻嘻的噴著酒氣說:“小趙,別鬧,李叔辦事呢,給領導晚上訂桌呢。”
趙紅兵說:“沒跟你鬧,怎麼,晚上又要吃?”
李主任說:“是啊,怎麼?不吃怎麼辦?”
趙紅兵說:“你們就這麼糟踐國家的錢?”
李主任終於從語氣中聽出來這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了,說:“小趙,你難道今天中午就沒去喝酒嗎?難道你就沒糟踐國家的錢嗎?”
趙紅兵一時有點語塞,說:“中午我是去了,但我下次不會去。”
“你愛去不去,別擋著我打電話”李主任撥開趙紅兵的手,終於不耐煩了。
被撥開手的趙紅兵火氣上來了,操著他們趙家獨有的趙氏大嗓門吼了一嗓子:“你們這幫蛀蟲,你們這幫蛆”(請注意,他喊的是“你們這幫蛆”,而不是“你這個蛆”,他這是連行長一起罵了)
“去你媽X的,你算個什麼玩意,你說誰呢。”李主任也不是善茬。
“我們在老山前線流血,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這幫蛆嗎!!!!!”
“你個臭當兵的別以為當了幾天兵就可以來教訓我了,誰TMD用你保護。”
“你別侮辱軍人!!!!!”
“你個殘廢不就是靠你爹才”
這句話李主任沒能沒有說完,這也是李主任在之後的半個月裡最後的半句話。之後整層樓都聽到了山崩地裂似的一聲巨響,然後又聽見“嘩啦”一聲。
在醫院裡,醫生問銀行的同事∶“他這是被什麼重物砸的胸部,肋骨骨折了這麼多根?”
“被人打的。”
“被多少人打的,打成了這樣。”
“一個人打的。”
“用什麼打的?”
“用腳踹的。”
“踹了多少腳?”
“一腳。”
“被什麼人踢的?”
“”
據說醫生聽完以後楞了,這可能是他所接診過的病人中被踢的最慘的一腳,以至於他到最後在警察來問話的時候,他堅信這不是一個人打的,也不相信是隻踹了一腳。醫生可能不知道,在這一腳裡∶有著趙紅兵對社會現狀的驚詫與憤怒,有著趙紅兵對斷指造成的自卑的發洩,有著趙紅兵對那些無恥嘴臉的憤懣,更有著他對現實巨大落差的恐慌。
十二年後,趙紅兵口中的這隻蛆終於被證實了的確是個蛆。那年二狗上高三,放學時看見公審大會,旁邊有著一張榜。第五行寫著∶原工商銀行副行長李樹森在擔任市工商銀行副行長期間,挪用公款XXXX萬圓用於賭博,現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十一年。
二狗回家後興高采烈的去告訴了趙紅兵。沒想到,當時已經是黑道大哥的趙紅兵聽後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說∶“二狗,他只是一隻蛆。你記住,那天我說的是你們這幫蛆。”
是啊,一隻蛆可以被正法,可全中國那麼多隻蛆能正法的完嗎?又有誰能正法的完?二狗直到那天才知道,趙紅兵那天那一腳踹的不是一個人。
在這之後的十四年裡,不知道為什麼。趙紅兵一直再也沒在任何場合中提到自己曾經是個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