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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周綺一笑,還刀入鞘,心道:“我還真不敢剁你的狗頭呢,否則誰來給他治病?”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已來到那老婦家。周綺走到徐天宏炕前,見他昏昏沉沉的,燭光下但見滿臉通紅,想是燒得厲害。周綺一把將曹司朋揪過,說道:“我這位哥哥受了傷,你快給他醫好。”曹司朋一聽是叫他治病,這才放下了幾分驚疑憂急之心,瞧了徐天宏的臉色,診了脈,將他肩上的布條解下,看了傷口,搖了幾下頭,說道:“這位爺現在血氣甚虧,虛火上衝”周綺道:“誰跟你說這一套,你快給他治好,不治好,你休想離開。”曹司朋道:“我去鎮上拿藥,沒藥也是枉然。”這時徐天宏寧定了些,聽著他二人說話。周綺道:“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子?你開藥方,我去贖藥。”曹司朋無可奈何,道:“那麼請姑娘拿紙筆來,我來開方。”
可是在這貧家山野之居,哪裡來紙筆?周綺皺起了眉頭,無計可施。曹司朋頗為得意,說道:“這位爺的病耽擱不起,還是讓我回鎮取藥最好。”徐天宏道:“妹子,你拿一條細柴燒成炭,寫在粗紙上就行了,再不然寫在木板上也成。”周綺喜道:“究竟還是你花頭多。”依言燒了一條炭,老婆婆找出一張拜菩薩的黃表紙來。曹司朋只得開了方子。
周綺等他寫完,找了條草繩將他雙手反剪縛住,雙腳也捆住了,放在炕邊,再將徐天宏的單刀放在他枕邊,對老婆婆道:“我到鎮上贖藥,這狗大夫要是想逃,你就叫醒我哥哥,先把他砍死再說。”周綺又騎馬到了鎮上,找到藥材店,叫開門配了十多帖藥,總共是一兩三錢銀子,一摸囊中,適才取來的五隻元寶留在老婆婆家裡桌上,匆忙之中沒帶出來,說道:“賒一賒,回來給錢。”店夥大急,叫道:“姑娘,不行啊,你你不是本地人,小店本錢短缺”周綺怒道:“這藥算是我借的,成不成?將來你也生這病,我拿來還你。”店夥道:“這是醫治刀傷的藥,小的小的不跟人打架。”周綺怒道:“你不會給刀砍傷?哼,說這樣的滿話1刷的一聲,拔出單刀,喝道:“我便砍你一刀,瞧你受不受傷?”店夥見了明晃晃的鋼刀,雙腿一軟,坐倒在地,隨即鑽入了櫃檯之下。周綺是富家小姐,與駱冰不同,今日強賒硬借,卻是生平第一次,心中好生過意不去。取藥上馬,天色漸亮,見街上鄉勇來往巡查,想是糖裡砒霜被殺之事已經發覺。她縮在街角,待巡查隊過去,才放馬賓士,回到老婦家時天已大明,忙和老婆婆合力把藥煎好,盛在一隻粗碗裡,拿到徐天宏炕邊,推醒他喝藥。徐天宏見她滿臉汗水煤灰,頭髮上又是柴又是草,想到她出身富家,從未做過這些燒火煮湯之事,心中十分感激,忙坐起來把碗接過,心念一動,將藥碗遞到曹司朋口邊,說道:“你喝兩口。”曹司朋稍一遲疑,周綺已明白徐天宏之意,連說:“對對,要他先喝,你不知道這人可有多壞。”曹司朋只得張嘴喝了兩口。徐天宏道:“妹子,你歇歇吧,這藥過一會再喝。”周綺道:“幹麼?”徐天宏道:“瞧他死不死。”周綺道:“對啦,要是他死了,這藥就不能喝。”將油燈放在曹司朋臉旁,一雙烏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瞧著他,看他到底死也不死。
曹司朋苦笑道:“醫生有割股之心,哪會害人?”周綺怒道:“你和糖裡砒霜鬼鬼祟祟的商量,要害人家姑娘,謀人家的金笛子,都給我聽見啦。還說得嘴硬?”徐天宏一聽金笛子,忙問原因。周綺將聽到的話說了一遍,並說已將那糖裡砒霜殺了。她說到這裡,忙出去告訴老婆婆,說已替他兒子媳婦報仇雪恨。那老婆婆眼淚鼻涕,又哭又謝,不住唸佛。徐天宏等周綺回進來,問曹司朋道:“那拿金笛子的是怎樣一個人?女扮男裝的又是誰?”周綺拔出單刀,在一旁威嚇:“你不說個明明白白,我一刀先搠死你。”曹司朋害怕之極,說道:“協小人照說就是昨天唐六爺來找我,說他家裡有兩個人來借宿,一個身受重傷,另一個是美貌少年。他本來不肯收留,但見這少年標緻得出奇,就留他們住了一宿,後來聽這少年說話細聲細氣,舉止神情都像是女子,又不肯和那男子同住一房,所以斷定是女扮男裝的。”周綺道:“於是他就來向你買藥了?”曹司朋道:“小人該死。”徐天宏道:”那男的是甚麼樣子?”曹司朋道:“唐六爺叫我去瞧過,他大約二十三四歲,文士打扮,身上受了七八處刀傷棍傷。”徐天宏道:“傷得厲害嗎?”曹司朋道:“傷是很重,不過都是外傷,也不是傷在致命之處。”徐天宏見再問不出甚麼道理來,伸手端藥要喝,手上無力,不住顫抖,將藥潑了些出來。周綺看不過眼,將藥碗接過,放在他嘴邊。徐天宏就著她手裡喝了,道:“多謝。”曹司朋瞧在眼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