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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撤銷或者被組織救出,對於黎兆平本人來說,意義是一樣的。他不是什麼戰鬥英雄,從這裡走出去,也不會被認定為勞模什麼的,甚至不可能因此增加任何政治資本或者經濟收益。他之所以感到吃驚,是囚為處置結論的不同,對於製造了這次事件的人,顯然是不一樣的。
如果說必須是撤銷,那就說明,是組織製造了冤假錯案,責任就得由組織或者說組織的某個人來承擔,有關責任人,至少應該受到紀律處分。如果是被營救,那就說明,他是受到了程式的某個環節或者因子的非法迫害,製造這次事件的責任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處。現在既不是營救成功,也不是撤銷,而是解除,那就說明,此前的所有程式,都是正確的,是得到組織承認的,不會有任何人為此承擔紀律或者法律責任。
大結局
梅尚玲讀完了檔案,然後請黎兆平簽收這份檔案。檔案的具體內容黎兆平是完全沒有聽進去,當梅尚玲的秘書將檔案和筆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站起來,將檔案往前一推,堅決地說這個字,我不能籤。
梅尚玲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愣了一下,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黎兆平說,這還需要我來告訴嗎?紀委書記同志?
梅尚玲說,你可以陳述,我接受你的陳述。
黎兆平將那份檔案中拿在左手,用右手手指點了幾下,說,解除雙規,也就是說,我確實是被雙規了,但因為查無實據,所以,現在雙規被解除,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梅尚玲說,是的,你可以這樣理解。
黎兆平將檔案往桌子上一扔,說,那有件事,我就不明白了。剛才,尚玲同志,你進來的時候,我和你開玩笑,說你是第一次。這雖然是玩笑,但也是一個殘酷的玩笑。我相信,宣佈解除雙規,對於你尚玲同志來說,肯定不是第一次。可為什麼宣佈解除對我的雙規,就變成了第一次?顯然,不是宣佈解除雙規這一行為是第一次,而是在這樣一個地方,以這樣一種方式宣佈,是你尚玲同志的第一次。為什麼是第一次?道理很簡單,將一個雙規人員關押在這樣一個地方,這本身就是違反程式的,不合法的。你們心裡很清楚,我根本就沒有受賄五十萬,也根本不知道那個叫什麼周小萸的女人往我的銀行卡里打五十萬這件事。這是典型的栽贓陷害,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陰謀。同時,我也懷疑,我的案子,根本就沒有立案,而是某些人私設刑堂。既然如此,肯定就不是解除雙規的問題,而是要對這種公器私用的嚴重違法亂紀行為,追究法律責任的問題。可是,你們卻用解除兩個字,輕易將這背後嚴重的違法行為掩蓋了,這樣的事,我能接受嗎?這樣的字我能籤嗎?
說過之後,他也不理其他人,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說,對不起,尚玲同志,我想問一下,我是回到裡面去繼續苦中作樂,還是可以離開這裡去樂中作樂?
梅尚玲冷冷地說,你可以離開。
黎兆平一甩頭髮,不理在場的任何人揚長而去,那包私人用品也不要了。
等在外面的人,一直想象著梅尚玲領著黎兆平出來,所有官員,都準備上前去和他握手。可是,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黎兆平獨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梅尚玲等人,並沒有跟在後面。外面的那些官員有些傻眼了。在沒有梅尚玲陪同的情況下,他們如果上前去和黎兆平握手問候,那算什麼事?所以,看到黎兆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全部愣在那裡,沒有一個人行動。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行動。
黎兆平看了一眼前面的一溜車子,陣仗還真夠大的。當然,他也發現了這些人的尷尬,同時也聽到了在不遠處的那個角落,陸敏和舒彥同時叫他。他向那些官員揮了揮手,停在他們面前,說,你們好呀,我的手很髒,充滿了晦氣,握手還是免了吧。
說過之後,黎兆平越過他們走向陸敏和舒彥。
兩個女人並排站著,迎著他,兩人似乎都有點不知所措,誰都沒有動作。
黎兆平走上前伸出雙臂。舒彥和陸敏同時伸開了自己的雙臂準備去擁抱他。可舒彥僅僅只是向前跨了半步,突然覺得,人家是夫妻,自己不是,在大庭廣眾下擁抱不太合適,尤其和他們夫妻擁抱在一起實在太曖昧了,便又將雙臂放了下來,腳步也停了。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黎兆平和陸敏已經擁抱在一起。舒彥聽到了陸敏的哭聲,不知到底是傷心的哭聲,還是快樂的哭聲。她心裡犯堵,非常難受,很想轉身逃去,又覺得那太著痕跡,只好站在那裡,異常尷尬。黎兆平緊緊地抱著陸敏,頭卻偏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