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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聽他罵得太惡,倒不曉得他有何寓意,便再問他。巴霖道:“也是個三字經,打手統是捋、捋、捋,倒溺壺是別、別、別。”眾人大笑。子玉讚道:“這兩經尤妙,實在說得自然得很。”從此嗣元又添了一個“未批三字經”的諢名。嗣元將要翻臉,又因他父親在上,且從前被巴霖打過幾回,吃了痛苦,因此不敢與較,只好忍氣結舌。唯把那隻眼睛睜大了,狠狠的瞪著他滴淚。
停了一會,見聘才的跟班走到聘才身邊道:“葉先生送來的戲單。”子玉過來,與聘才同看,見頭幾齣是《掃花》、《三醉》、《議劍》、《謁師》、《賞荷》,都已唱過;以下是《功宴》、《瑤臺》、《舞盤》、《偷詩》、《題曲》、《山門》、《出獵》、《回獵》、《遊園驚夢》,末後是《明珠記》上的《俠隱》,子玉悄悄的向聘才道:“戲倒罷了,只不曉得有琴官的戲沒有?”一語未了,只聽得樓下有人嚷道:“沒有袁寶珠的戲,是斷不依的。”
子玉等往下看時,卻是王文輝在那裡發氣,見一個人只管陪著笑,又向文輝請安。又聽文輝說道:“就是在徐老爺那裡,唱一出再去何妨;況且定戲時,怎樣交代你的?”那人道:“這出《驚夢》有個新來的琴官,比寶珠還好。大人不信,叫他先唱一出瞧瞧,如果不中大人的意,再趕著去叫寶珠來,包管不誤。”劉侍郎道:“也罷,唱了《瑤臺》之後,就唱《驚夢》也使得。”那人答應幾個“是!”看著文輝不言語,也就進戲房去了。聘才向子玉道:“你聽見沒有?”子玉點頭,心上很感激文輝。
《功宴》唱完了,是《瑤臺》出常子玉一見,吃了一驚,心上迷迷糊糊倒先當他是琴官,又看不大像,比琴官略大些。
只見得這人,如寶月祥雲,明霞仙露,香觸觸,春靄靄,花開到八分,色豔到十足。已看得出神,便問南湘道:“這是誰?有此秀骨。”南湘道:“這個算好嗎,只怕也難入品題。”子玉知南湘故意譏誚他,便問仲清,仲清道:“這就是《花遜上第二的瑤臺壁月蘇惠芳。”於玉嘆道:“天地鍾靈盡於此矣,我竟如夏蟲不可語冰,難怪竹君怪我。”南湘哈哈大笑道:“我也不怪的,幸你自行檢舉。”文澤道:“怎麼?庾香連蘇媚香也不認識。”南湘道:“他是秀才不出門,焉知天下事。”
少頃《瑤臺》唱完,便是《驚夢》。
子玉倒有些不放心,恐琴官也未必壓得下這蘇惠芳,且先聚精會神等著。上場門口,簾子一掀,琴官已經見過二次,這面目記得逼真的了。手鑼響處,蓮步移時,香風已到,正如八月十五月圓夜,龍宮賽寶,寶氣上騰,月光下接,似雲非雲的,結成了一個五彩祥雲華蓋,其光華色豔非世間之物可比。這一道光射將過來,把子玉的眼光分作幾處,在他遍身旋繞,幾至聚不攏來,愈看愈不分明。幸虧聽得他唱起來,就從“夢迴鶯囀”,一字字聽去,聽到“一生愛好是天然”、“良辰美景奈何在”等處,覺得一縷幽香,從琴官口中搖漾出來,幽怨分明,心情畢露,真有天仙化人之妙。再聽下去,到“一例、一例裡神仙眷,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便字字打入子玉心坎,幾乎流下淚來,只得勉強忍祝再看那柳夢梅出場,唱到“忍耐溫存一晌眠”,聘才問道:“何如?”子玉並未聽見,魂靈兒倒像附在小生身上,同了琴官進去了。偏有那李元茂冒冒失失走過來,把子玉一拍,道:“這就是琴官,你說好不好?”倒把子玉唬了一跳。眾人都也看得出神。
原來琴官一出場,早已看見子玉,他是夢中多見了一回,今日已是第四回了,心裡暗暗歡喜道:“難得今日這位公子也在這裡。”到第二次出場,唱那”雨香雲片”這支曲予,一面唱,那眼波只望著子玉溜來,子玉心裡十分暢滿。文澤低低的對南湘道:“這個新來的相公,倒與庾香很熟,你瞧這一片神情,盡注意著他。”南湘向子玉道:“這個相公叫什麼名字?”
子玉道:“他叫琴官。”南湘道:“你們盤桓過幾回了?”
子玉答道:“我尚不認識他。”文澤笑道:“庾香叫相公,是要瞞著人的。這樣四目相窺,兩心相照的光景,還說不認得,要怎樣才算認得呢?”大家都微笑看著子玉,子玉有口難辯,不覺臉紅起來。這出唱過,又看了陸素蘭的《舞盤》、金漱芳的《題曲》、李玉林的《偷詩》,都是無上上品,香豔絕倫,子玉唯有向南湘認錯而已。
席間那個張仲雨與聘才敘起來是親戚,講得很投機。聘才又把合席的人都恭維拉攏了一會。子玉又見那些相公,到正席上去勸酒的勸酒,講話的講話;頗覺有趣。又見他的舅舅王文輝,分外比人高興,後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