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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片火腿。
保珠笑嘻嘻的道:“唐老爺,你那位少爺,倒沒有帶出來?”
唐和尚笑道:“豈有此理!和尚連奶奶都沒有,那裡來的少爺?”
二喜道:“你那位少爺,也與奶奶一樣。”唐和尚一手就伸到二喜臉上來。二喜笑道:“我說和奶奶的模樣長得一樣,沒有說錯呀。”唐和尚見有聘才、元茂在坐,便也假裝斯文,縮回手來,說道:“你們糟蹋佛門弟子,是有罪過的。”仲雨、聘才大笑。唐和尚又催仲雨起身,仲雨道:“再略坐片時也不妨。”二喜見壁上掛著一個葫蘆,指著問唐和尚道:“這個像什麼?”唐和尚笑道:“這個像你的嘴。”二客道:“不通,不通!怎麼說像我的嘴,分明像你的腦袋,光光兒的,一根毛沒有。”和尚笑道:“原是光的。你不聽見說天上有三光,人間到有四光:是和尚腦袋,媳婦腿,老斗銀包,相公嘴。和尚腦袋是剃光的,媳婦腿是磨光的。老斗銀包是花光的,相公嘴是吃光的。”說著哈哈大笑,拉了仲雨就走,又對聘才彎了彎腰,笑道:“我是亂道,二位不要見笑。”仲雨道:“待我去算了帳好走。”聘才道:“二哥既有事,請便罷,東是兄弟的。”
仲雨道:“二位請多飲幾杯,我走一走就來。”說罷辭了二人,同了和尚出去了。
聘才、元茂又與保珠豁了一輪拳,保珠也敬了兩次皮杯。,二喜又要了幾樣萊,重又鬧了好一回,已點了半枝蠟燭。約有定更後了。兩個相公都也睏乏,兩個跟兔在風門口站著。李元茂不知顛倒,飲湯飲酒,除下帽子,頭上熱氣騰騰,如蒸籠一般。聘才道:“咱們也好散了。”輕輕的湊著元茂耳邊道:“你拿那東西出來,交給櫃上算錢罷。”元茂便向腰間摸了兩摸,失張失致的道:“奇怪!”站起來,把衣裳後衿揭起,對聘才道:“你看可有?”聘才道:“有什麼?”元茂道:“搭鏈袋兒。”聘才道:“沒有。”元茂臉上登時發怔道:“這又奇了,那裡去了?”保珠道:“丟了什麼?”元茂不答應,又從懷裡亂摸一陣,也沒有,那臉上就一陣陣白起來。解了腰帶,抖一抖不見有。聘才著急起來道:“不要忘了。”元茂道:“什麼話?你也看見帶著的。”又將袍子揭起來,在褲帶上摸了一轉沒有。聘才即拉了元茂到窗外,又有兩個跟兔站著,只得到院子裡低低的道:“這怎麼好!你想想到底在那裡丟的?”一語提醒了元茂,道:“哦!我知道了。我進戲園時候,跌了一交,有人拉我起來,替我拍一拍灰兒,準是被這人偷去了。”聘才道:“我沒見你跌,幾時跌的?”元茂道:“那牢門口橫著一張板凳,我那裡留心?一進門時就跌了一交。”聘才雖是靈變,卻也沒法。
二喜走出來道:“你們在院子裡商量些什麼?”二人重又進屋,坐下。二喜便說:“天不早了。”又到元茂耳邊一湊道:“你到我家裡去,我伺候你。”元茂聽丁這句,心裡又喜又急,臉上發起燒來,只顧看著聘才發徵。保珠、二喜猜不出什麼意思。聘才只得對元茂道:“丟了這包銀子,如今怎樣呢?”元茂道:“原是還有些東西在內,一齊偷去了。”保珠道:“什麼?”元茂道:“銀子,在戲園門口,叫小利割去了”二喜道:“我同你出來,沒有見小利。”元茂道:“進門時丟的。”二喜道:“進門時就丟的,怎麼你看了半天的戲,吃了半天的酒。還不知道?直到要走才說呢。不是你忘記帶出來。還在家裡?”元茂發急道:“豈有此理!難道我耍賴。”二喜冷笑一聲。聘才道:“不是這麼說,我們並不是沒有帶錢,想漂你的開發。李老爺自不小心,丟了原不好對你說。你放心,明日我們聽戲連保珠的一總送來。”即問保珠道:“你相信不相信?”
保珠道:“我倒沒有什麼不相信。況且二位老爺都是頭一回的交情,決沒有安心漂我們的。但我們回去,是要交帳的。
再是新年上,更難空手回去。非但難見師傅,也對不住跟的人。
求你能那裡轉一轉手,省得我們為難。”即對二喜道:“喜哥,可不是這樣麼?”元茂道:“與你們說,你們不信。我今日是帶著八塊銀子,足有十兩多。也沒有包,裝在一個搭鏈袋裡,他倒連袋子都拿去了。此時要我們別處去借,那裡去借?不是個難題目難人。”二喜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此時尚早,你何不叫你們二爺回去取了來,咱們在這裡坐一坐就得了。”說罷又推著元茂坐了。元茂搖頭道:“這斷斷不可。”二喜道:“不可那就是安心了。咱們陌陌生生的陪了一天酒,李老爺你能想,想到敬皮杯的交情,也就夠了。我們也叫出於無奈,要討老爺們喜歡,多賞幾吊錢,在師傅跟前掙個臉。若總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