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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各樣精明。出去不消說是個能員,將來必定名利雙收的。”子云笑道:“名利是一定雙收,上司一定歡喜,就是百姓吃苦些。”文澤大笑,仲雨也笑道:“這倒被你猜著,若說將來不要錢,就是我自己也不肯作此欺人之語。況且我這個官,原是花了本錢來的,比不得你們這些有福之人,一出書房就得了官。我將來不過看什麼錢可要不可要就是了。”說得眾人皆笑。次賢即從屏後出來,大家見了,諸名旦也都隨著出來見過。大家又坐談了一會,只見家人上前稟道:“華公子快到門了。”子云吩咐速備椅轎,在園門伺候,即請次賢陪著文澤等,自己忙整理衣冠,迎出含萬樓來。
停了一回,聽得許多腳步聲音,只見一個六品服飾的人過假山來。又見四個也是冠帶的,扶著椅轎,中間坐著那彩去皓月、玉裹金裝的一位華公子,後頭一群人,大大小小,約有二十餘個人跟著。將近階前,子云降階而迎。華公子一見子云,即忙下轎,恭身上前,與子云相見,問了好,即攜著手同上了階,進了含萬樓,重新見禮。
原來華公爺與徐相國,已是二十年至好,又同在軍營兩年,有苔岑之誼,金石之交。徐子云與華公子,他們又訂金蘭,重修世好。子云比華公子長了五歲,華公子以長兄相待,甚是恭敬。當時子云即讓華公子坐了,家人獻過了茶,華公子道:“早幾日就要過來請安,因連日有隨駕差使,而且天氣又熱,恐防起居。今天稍為涼快,正可與吾兄快談半日。只可惜一城之隔,不能秉燭夜遊,尚難盡興。”子云道:“屢蒙移玉,榮及林泉。鄙人是蕭閒無事,疏懶成癖,常欲邀請仁弟一談,但恐從政少暇,不便相擾,且一城之阻,頗難暢意。今日欲屈大駕作一通宵之敘,不知可肯暫留草堂一宿否?”華公子笑道:“名園佳卉,思及夢寐,總希盡興一遊。遲日再擾尊齋,非特一宿,還要與仁兄作平原十日之歡,方消鄙吝。今日必須回去,且恐明日有欽派差使,實因塵俗有阻清興,且天方盛暑,明月未盈。俟中秋前後,與兄作一通宵良會何如?”子云笑道:“尊論極是,晚間無月,夜飲覺得無趣。亦不必中秋,七月即可以,下月下五為期罷?華公子道:“也好,天稍秋涼,就覺得人心爽快。無奈敝園限於基地,不及尊園之半。且從前造屋時,也非名手佈置,似覺無甚丘壑。夏日欠爽,惟秋冬尚可小憩。吾兄如不嫌簡慢,弟當奉迓高軒。”子云道:“甚好!甚好!如遇不得出城之日,必來相擾。府上西園佈置極佳,若能通到東園,則更妙矣。”華公子道:“隔著中間多少正房,是通不來的;且東園為賓客聚居,雜人甚多,無從點綴。”正說之間,只聽後面鼓樂之聲。子云即讓華公子進內,過了穿堂,走到承蔭堂階前,堂上三人都到廊下款接,公子一一見了,皆系交好。
又對次賢作了一揖道:“靜宜先生費心了,排出這些戲,叫我們看戲的何以為報呢?今日大家只有多敬幾杯酒酬勞的了。”
次賢哈哈大笑道:“恐下里之音,不當清聽。如蒙頷賞,鄙人願代諸君浮一大白。”大家笑說:“很好。”酒筵已齊,家人即捧酒來,子云送酒安席。東邊是華公子首座,仲雨作陪。西邊文澤上座,次賢作陪。子云在華公子席上作主人。華公子道:“沒有客了,就是五人,何妨並作一席,隔遠了不好說話;再一開戲,講話更聽不見了。”文澤道:“既如此,並作一桌罷。”子云道:“也好,但是擠了,換個圓桌罷,只是不恭些。”
華公子道:“好說,兄弟亦算不得客,二哥這麼拘禮,以後就不敢奉擾了。”子云連聲答應,家人們即在中間擺了一張圓桌,重將杯盤擺好,撤了兩邊。戲臺上已打動鑼鼓,只見戲房內婷婷嫋嫋走出十枝花來,蓮步略移,香風已到,捧著牙笏,走到席前邊朝上叩了一個頭,站起來。先是寶珠、蕙芳、素蘭三人上來,又對華公子請了一安,將牙笏呈上。華公子知道這一班小旦都是子云得意人,袁寶珠更是寵愛,天天在園裡的,也就世故起來,便攙住寶珠手道:“你們這本戲共演了幾天了?”
寶珠道:“一個多月了,是各人分開演的,一個人不過三五齣戲。”華公子就隨意把各人的都點了一出,其餘那七個都上來了請點。華公子且不點戲,先將諸旦打量一回,卻不認識,因問了姓名別號。七個之中,又獨賞識琴言,便問子云道:“這個像是新來的。”子云笑問道:“何以知之?”華公子道:“我見他舉止似乎沒熟練,然而秀外慧中,覺有出塵之致。”
就點了一出,又將各人的戲也都點了。送到文澤面前,文澤、仲雨、次賢,大家公商點了幾齣。開了場,加官出來,獻上”世受國恩”,那林珊枝就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