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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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深夜被斬斷似的,重新出現在他的手掌裡。這是他祖先的武器,如今應他的姓氏、血脈和呼喚,而歸來了。
“別問為什麼,”息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什麼。但是叔叔說,這件東西是認主的。它是你的,所以它會回來找你。”
呂歸塵走進東廂。有風塘本是國主避暑的別院,東廂雖然沒有宮殿那樣宏偉,但也是寬敞的大屋,裡面涼涼地流著冷風,卻沒有點燈。
“你來啦。”寬大的竹簾後有蒼老的聲音說。
“老師。”呂歸塵跪下長拜,而後盤膝而坐。
他和他的老師隔著竹簾對坐,這是他第十四次在這裡見他的老師。而他甚至沒有見過竹簾裡面那人的容貌。他所知的是息衍第一次帶著他來到這裡,指著竹簾說,那裡面的人希望做你的老師,你可以自己選擇是否要做他的學生。當時竹簾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來,而呂歸塵感覺到了什麼,像是絲絲縷縷的寒氣透過竹簾,撲在他的臉上。他轉頭去看息衍,息衍卻不看他,只是默默地凝視著竹簾,面色凝重。
於是呂歸塵便跪下,拜了這個他甚至不知如何稱呼的人為老師。
他所受的十四次教導,沒有一次這個竹簾後的人曾經走出來為他演示。老師只講武術的心術和理法,他的聲音蒼老卻彷彿歌吟般優美,而他的教誨直指人心,像是神啟一般無從抗拒。呂歸塵跟隨這個老師學切玉勁,跟隨息衍學雙手刀劍之術,而後這個老師又把所有的技藝凝聚為足以斬切鎧甲劈斷鐵刀的雙手刀亂舞戰術。兵器無非是一塊鐵,呂歸塵以前從未想過,凝聚在一塊鐵上的技藝卻能精深到這個地步。
對於呂歸塵而言,這個老師便是神明。
“我是你的老師,”簾子裡的人低聲說,“這三年裡我曾見你十四次,十四次教授你用力和身法的道理,希望對你有所裨益。但是我們的傳授,今天大概就是最後一天了。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你也已經學到了我的真髓。剩下的,只有靠你在戰場上去體會。你就要踏上戰場,一個人一旦踏上戰場,所有的武術在他心裡就不再是原來那樣了。不再是揮刀劈砍木樁,或者引刀在空中要切斷一根頭髮。你將要學會的是一刀砍下去,看著滾熱的血從敵人的身體裡噴湧出來,感受到刀刃切過肌膚、肌肉和骨骼的觸感,那是殘忍的,但是你不能不學會把握每一絲感覺,這是你判斷自己下一步是進還是退的根本。你只要犯一次錯誤,你就會失去一切。”
“學生明白。”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是不夠狠,”老師道,“但是所有武術,追究到最初都只是一種殺人的手段。這從太古的時候,諸族第一次從鐵石中取出生鐵鑄造成鐵刀,從樹枝中修出筆直的木條製成羽箭,就已經註定。這些武器最終一定會被投入敵人的身體,這個血腥的事實,不容改變,也無需被改變。”
“學生明白!”
“你現在是聽到了,也會記住,但是希望你說你明白,是真的明白。”老師嘆了一口氣,“作為老師,我應該送給你禮物,在我收你為學生的第一天,我已經準備好了這件東西。”
竹簾緩緩被托起一尺,一隻蒼老的手從竹簾下推出了長達五尺的佩刀,呂歸塵驚異地看著這柄古刀,他從未見過如此長的刀,刀裹在鞘裡看不出樣子,但是可以從刀鞘的走勢看出這柄刀有著優雅而森嚴的刃弧。
“我以這柄刀,助你成功。”老師道。
呂歸塵伸出手去,摸到了刀鞘。
“你可以握住它,但是現在不要拔刀。”
呂歸塵詫異地抬頭看著竹簾。
“因為刀裡寄宿著不甘的靈魂,它的前主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再往前的主人也都用它殺了無數的人。刀刃已經磨損得很厲害了,多虧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修好了它,我想這柄刀應該是適合你使用的。雖則長了一些,但是息衍的雙手刀劍之術本無所謂長度。”
呂歸塵讚歎著撫摸那刀的皮鞘,他從未見過這麼精緻的手工,刀柄刀鍔刀鐔的玫瑰銀刻裝飾古老奔放,是河絡製品特有的氣魄。而皮鞘握在手裡,粗糙卻有著溫暖的感覺,握住刀柄的時候,任何一個用刀的人都會想要試著拔刀。
“上陣殺人,你心裡懷著殺氣,有如手握刀鋒的危險,我希望你明白。所以握著一柄武器,不僅是對敵人危險,也是對自己危險。以你的心,應該足以震懾這柄刀中不安的宿靈。”老師道。
“它叫什麼名字?”呂歸塵問。
“影月,刀中影月。你知道明月的孿生子麼?你見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