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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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衍笑:“離公所用的‘威武’印信傳遍東陸,雖然只是公爵,可是天下已經把他的名號傳為威武王。也不為過,我們胤朝那些親王貴胄,又有哪一個不在他威武之下弓腰屈膝?”
“如此狂妄的人啊”呂歸塵低低嘆息,不知道是敬佩還是鄙夷。
“這一曲《歌無畏》,是威武王殿下親自填詞,國手風臨晚譜曲。風臨晚一介女流,被歌詞中所蘊的雄壯激發,竟然譜出了傾世雄歌。世上也唯有威武王殿下自己的騎軍,才會在遭遇敵人時高唱這一曲《歌無畏》。滾滾黃沙,天地風雷,今日耳聞,不虛此行了,”息衍讚歎,“不必心存僥倖,對方必然是離公本人。”
“可是將軍,東陸武士的禮節,是死敵相遇,也要敘禮再戰麼?”呂歸塵問。
“要看是面對什麼人了,若是面對螻蟻,一腳踩過去也無妨,不過面對嬴無翳,即使想殺他的人也希望能夠親眼看著他死去吧?嬴無翳,怎麼能是那種死在亂軍混戰中無聲無息的男人呢?”息衍還是笑笑,“再則雷騎強悍,貿然重逢等同送死,我還沒有這份膽量。”
“騎兵下馬,開旗門,”他猛一揮手,“待我覲見威武王殿下!”
對面的大軍逆風撲近,距離下唐軍三百尺一齊押住了戰馬。馬蹄下捲起的塵土隨風揚去,騎射手從騎槍手中突出,一排列在陣前虛引角弓。當先的紅旗下,孤零零站著兩匹馬。居前的武士身披火色大氅,面目隱蔽在火銅的重盔下。剛才就是這個身穿火銅重鎧的騎士一馬當先,打起了雷烈之花的大旗。他馬速之快,使得以機動成名的雷騎軍都不得不跟在他身後二百尺外策馬狂奔,唯有他身邊那匹神駿的白馬緊緊跟隨。而白馬上則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甲中的騎士,馬鞍一側掛著一張烏木短弩。
狂潮一般的氣勢隔著數百步直推過來,姬野握住馬鞍上所掛的虎牙,才驚覺自己的手心已經熾熱如火。“息轅,翼軍散開,箭營和輜重營前進,”息衍拍馬出陣,“沒有我的軍令,三軍不得衝鋒,預備佈陣!”
“是!”息轅調轉戰馬,退向中軍本營。
姬野和呂歸塵一左一右夾住息衍,三騎品字形出陣,呂歸塵手中擎著那面狂舞的墨旗。
“是離國公鑾駕親臨麼?”息衍立馬高呼,“下唐國武殿都指揮息衍求見。”
他不再尊稱嬴無翳為威武王,卻以爵位稱呼,足見謹慎。
火銅武士沉默片刻,一手將大旗插進了土裡,舉手摘下了自己沉重的頭盔,一振甲冑上的征塵。頭盔除去的瞬間,一頭褐色的長髮在風裡揚起,長髮間已經有了縷縷銀絲,如刀削斧劈的面頰上也染了歲月的風霜。可是看一眼他一雙褐色的眸子,彷彿燒紅的炭,誰都能明白這個男人身體裡流著什麼樣的血。
“御殿羽將軍息衍?”隨風傳來的聲音彷彿金鐵的低鳴。
“後學晚輩的名字能夠入王爺的耳朵,息衍三十年所學終於沒有白費。”
“素月墨羽,都是足以驚動東陸的名字,你不需要謙虛。我的軍報說唐公百里景洪已經對我宣戰,他手下能夠派出來的無非你和拓跋山月,他選了你來和我對陣,很好。你此行是往殤陽關下,卻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是,正要去殤陽關和王爺對陣,想走一條別人不知的路,沒有料到在這裡相遇。王爺僅帶隨身騎軍,是急於返回離國麼?”
“是,”嬴無翳坦然回應,“午時突圍而出,破了殤陽關前的鐵壁合圍,本以為已獲全勝,不意在此和將軍相逢。我準備迂迴避開白毅布在後面的幾道防線,卻遇見了更加棘手的人,確實是失算。”
“王爺有意一戰麼?”
“看你的戰意有幾分,許可權有多大。你讓開去路,我便不動刀兵。”嬴無翳冷冷地笑笑,“但是以百里景洪的性格,你若不戰,你便是死路,我想你也沒有這個膽子。”
“王爺敏銳。在下確實也想避王爺的鋒芒,不過如果在下放走王爺,只怕無法回國交代。”
“好!”嬴無翳忽地大笑,“久聞你的名字,沒有讓我失望!息衍,既然有戰意,何不催軍上來?”
息衍也笑:“苟能制敵,何苦多造殺戮?久聞王爺二十年前尚未封侯的時候,一手刀術已經冠蓋離國,離國兒歌說‘公子無翳,刀中無敵’。息衍想往已久,今日有幸相逢,王爺何不撥空指教,勉勵後進?”
嬴無翳褐色的刀眉一挑,細長的眸子中更多一分冷意。大風吹起他身邊的紅旗,旗幟低下來在他身前一卷,紅旗揚起,嬴無翳手中已經多了一柄九尺斬馬刀。一雙筋骨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