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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泉,不能加以品嚐。”
厲斜道:“你亦無須太過固執,如是每一樣都要講究到底,只怕一輩子也喝不上十回八回。”
藍冰心道:“所以應該帶點兒除膩消滯的六安條啊,又或者是別的中等的茶,則隨時隨地可以烹飲解渴。但這等上品名茶,便不可如此了。”
厲斜聳聳肩,道:“隨便你吧,請問你除了茶道之外,還精於什麼?”
藍冰心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道:“賤妾雖然對飲食玩樂各種門道,都懂得不少,但專精的卻可說是沒有。只有服侍男人之道,頗有心得。
厲斜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道:“我只不知我可有試一試的資格沒有?”
要知服侍男人這句話,含意廣泛,可以叫人想入非非。
藍冰心道:“厲爺若是不嫌棄,賤妾目是樂於效勞。”
厲斜以單刀直人的手法,率直問道。“那麼你第一步怎麼做法?”
藍冰心雖是不曾專門學過此道,可是她嫁於陳伯威之後,兩情款洽,所以她也曾專心一意地服待過陳伯威。換言之,她算得上是有經驗之人,加以地冰雪聰明,大有才情,是以當真頗有心得。
她含蓄地笑道:“相公呀,這話如何說起呢?你須假我以時日,親身體味,方能曉得。”
“這叫做盡在不言中,對不對?”
“對極了。”藍冰心道:“男女之間,豈可事事都赤裸道破呢?”
“那你的意思,可是願意留下來,與我在一起麼?”
“是的。”藍冰心道:“相公如無不便,賤妾不妨留下來,與相公作伴。”
厲斜道:“這敢情好,我沒有什麼不便。本來我打算馬上就離此他去。但為了你之故,決計且作停留。”
藍冰心道:“賤妾跟著相公走一程,亦無不可。”
“不”厲斜搖頭道:“在旅途上風塵僕僕,哪有閒情逸致呢?”
藍冰心見他已答應了,心中暗喜。預料最遲明天晚上,一定可以有刺殺他的機會。
兩人當下又談了不少話,厲斜直說口渴,堅持要喝好茶。
藍冰心迫不得已,只好吩咐店夥特地去買一套茶具,同時不惜高價,蒐購雪白的瓷制小杯。
爐襠等物,也有得講究。但除此之處,連燒水用的炭,亦要挑選上好堅木燒製的炭。
她告訴厲斜道:“因為烹水大有講究,稱為湯候,必須急煮,使水易沸,愈速愈妙。萬一火勢不夠熾熱,煮水良久始沸,則此水已經老熟昏鈍,寧可棄去重煮,如若速沸,則此水鮮嫩風逸,不同凡響。堅木炭火性強,非此不可。”
厲斜道:“但聽說煮水不可過沸,如用熾烈炭火,一轉眼就沸開了,豈不是反而不美?”
“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固然水沸太過,則湯老而香散。但行家煮水,一聽到有聲,便須立刻開啟蓋子,以便觀察水之老嫩。只須等到氣泡升起,亦即是行家稱為蟹眼之後,而水面微現波濤之時,便是恰好,即須取用。否則很快就變成鼎沸,接著沸得連聲音也沒有了,這時水已太老,不堪取用。”
她侃侃道來,甚是精微嫻熟。
厲斜大喜道:“我遇見了你,合該有此口福。”
當下取出銀子、吩咐茶房務必不惜工本,依照藍冰心之言,辦備各物。
他們在客店內,整個下午,都在品茶。一邊暢談風月,十分融洽。
不知不覺,已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在這段時間內,沈宇和青蓮師太,曾經兩度經過此店門口。
可是由於厲籃二人,專心品茶,沒有出門,是以無從碰頭。
沈字和青蓮師太這一天,上午是在客店中運功調息,蓄養體力。
午時過後,兩人都感到呆下去不是辦法,所以稍一商量之下,都欣然同意到城內各處走走。
他們在市街走了一陣,便又到郊外去。
四川向稱天府之國,土地肥沃,不但五穀肥美,即使是郊野和丘壑間,自亦無不林木鼎盛,一片青翠。及沈宇和青蓮師太到荒郊野外,登山臨水,縱目騁懷,心中甚是舒暢。他們俱是修習上乘武功之士,有的是體力,不論如何跋涉,也不會感到疲倦。要知遊賞風景,最怕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些人非常喜歡尋幽探勝,觀山看水。但無奈先天體質太弱,後天又缺訓練,以致容易疲倦不支。
到了疲睏之時,縱然有甲冠天下的山水美景,亦是沒有法子得以從容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