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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棄這個行動,好在你在別的方面,還是可以出力立功的。”小桃想了想,道:“幹別的也得冒險呀!我決定還是要親手為胡大爺報仇。”
公孫元波道:“好,明天你替我傳出訊息,午後就可以得到迴音,曉得這個人是誰,並且會有人暗中監視他的行動。你再找機會接近他,誘他入教。”這一夜,公孫元波睡得很熟。小桃卻心事如潮,起伏不定,直到天已快亮,才感到睏倦,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翌日小桃一覺醒來,已經是紅日滿窗,可是在這重重的院字樓閣中,到處還是靜悄悄的,不聞人聲。這可不是居住的人太少,房子太小,而是在這等秦樓楚館的地方,過的都是銀燭珠簾的夜生活,習慣於晏起。小桃在被窩中伸展一下身體,發覺自己還是赤裸的,這使她陡然記起了宵來情事,急急伸手一摸,暖暖的被窩裡,已失去那個壯健而俊逸的青年的蹤影了。她大吃一驚,連忙坐起身四瞧。
房內閱然無人,只有她獨個兒在床上,本來丟置在椅子和地上的衣物,也都不見了。
任她如何小心地檢視,仍然沒有任何曾有男人留宿過的痕跡。
小桃頓時悵然若失,知道這個胸中懷著匡扶皇室以拯救國家的大志的青年,一定是在她酣睡之時悄然離去。
她起初很擔心公孫元波還會不會回來,但旋即曉得此慮實是多餘,因為她已經成為他們的一分子,還識得好幾種在聯絡時表明身份的暗號。因此,她的憂慮轉個方向,落在公孫元波本身安危的問題上面。
照他自己的說法,廠、衛(東廠及錦衣衛)方面,一定派”得有人在附近監視,故此公孫元波這一去,說不定被敵方之人發現,加以逮捕。
一直到下午,還沒有任何特別的情況發生。
華燈方上之時,這家迎春館已來了不少客人。
小桃在這迎春館中頗有豔色,是以差不多每日都相當的忙,而往日她周旋於這些尋芳客人之中,都很輕鬆自然,腦子裡根本沒有想到什麼。
今日的心情卻完全兩樣了,她以另一種眼光觀察形形色色的客人,不但發現其中有一些似是很不簡單,同時還不時會懷疑自己受到監視。
任何客人瞧看她之時,她都不由得警惕地注意對方,試圖發掘出這個客人的眼光中有沒有陰謀惡計。
東跨院的一座花廳裡有一席客人,共有五個,雖然大都是熟客,可是她在陪酒談笑之時,仍然很小心地檢視其中兩個客人。
這兩個客人都年逾四旬,一個姓馮名興,是總督河道府衙中的知事;另一個叫黃新,是東明縣的經歷。
他們的官職雖然卑微,屬於未入流的空員,但時時到府城飲酒作樂,似乎很有辦法。
以前小桃哪裡會管他們的私事,但現在情況兩樣。
她忽然想到,這馮、黃兩人只不過是小吏,薪俸有限,在這等風月場中耗費甚大,以他們的收入,如何能夠應付?要知小桃年紀雖輕,但閱歷之豐富,一般的中年人可萬萬比不上。
因此她不是不知這等猾吏豪餚可以藉端斂財索賄,以供揮霍,但她又知道,以馮、黃二人的地位,縱是不顧一切地濫索暴斂,仍然有限得很,如何能變成這等銷金窟中的常客呢?
這麼一想,她禁不住便想到這兩人可能與廠、衛方面有關,是以吏職雖然卑微,但卻有惡勢力,得以聚斂多企。她隱隱感到馮興和黃新兩人今天特別注意她,心想:“莫非對方已對這裡的姑娘有了懷疑,所以派他們來暗查?”她把全副心思都用在馮、黃兩人身上,對於身邊那個選中她、招她陪酒的客人,反而不加註意。一味敷衍而已。
這些客人猜拳行今,喝了不少酒之後,場面可就顯得熱鬧和狂亂起來。
小桃突然被身邊的客人抱將起來,放在膝上。她驚叫一聲,合座之人都轟然大笑,笑聲中含有邪褻意味。
這個客人一面在她頰上嗅吻,一面輕狂地道:“好香啊!你可是從京師來的?”
小桃身子一震,芳心險險從喉嚨中跳出來。
原來在公孫元波告訴她的暗號中,第一句正是詢問是不是從京師來的。
她吃驚的是此人如果是自己人的話,萬一沒有注意到馮、黃他們的可疑,以致大意洩機密,豈不可怕?幸而這時別的客人也紛紛效尤,把身邊的姑娘都擁在懷中,種種親熱。小桃趁這個場面混亂之時,輕輕道:“不是,但我去過京師。”
那人道:“那麼你是本地人氏了?”
“也不是”這時她已驗明這人當真是自己人,當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