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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李頭堅持了二十年不說的事實,這就是爺爺為什麼強迫警方停止調查的原因。那個拋家棄子的男人,眼睜睜看著妻子被殺,兒子變成半個痴兒卻無動於衷!
他沒辦法去找爺爺質問,封存了那點記憶也是爺爺對自己的愛護。親人的關懷要如何冷著臉去打破真相?他不願意這麼做,也不想這麼做。但心中的一口怨氣卻無處發洩。不管是對誰的,爺爺也好,父親也罷,他甚至懷疑卓然都知道此事,唯有他被矇在鼓裡。難怪每次自己要追查當年案子的真相時卓然總是暗示著放棄,因為父親默許了那個男人謀殺了母親!這種至親相殘的事實所留下的恨要怎樣化解?
離開茶館後,卓逸帶著老李頭先回家拿些東西,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讓老頭躲一陣子。一路上,卓逸面色蒼白始終不語。老李頭倒也沒後悔告訴他這些,只是不大喜歡這個一向有些傲慢的年輕人流露出隱忍不住的憤怒。他隨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找到他。“卓逸堅決地說,“我要問問他為什麼。”
把老李頭安頓好之後,卓逸衝進了一家藥店。他的頭一直在疼,又不想回家拿藥,只好先吃點普通的止痛藥。他知道自己這個頭疼病很霸道,一般的止痛藥很難起效,所以他吃的藥量較多,疼是止住了,副作用心悸虛汗也隨之而來。他坐在車裡,在儲物箱內拿出半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香菸,抽出一支,點燃。
華燈初上。大街小巷被步履匆匆的人們渲染的極是熱鬧。車內沒有開啟暖風也沒有開燈,他微微有些發抖的手夾著香菸,猛吸一口,辛辣刺激著口腔和肺部,一陣噁心感讓他乾嘔了幾聲。
他試圖在麻木的腦子裡分析出老李頭那些話的線索,但這時候顯然是力不從心。他想回家,想跟俊陽商量商量,不知怎的他已經握住車鑰匙的手又放開了。
這種事能跟誰說呢?他心中苦笑。
當一個人的心裡積滿了憤怒和痛苦是需要一個發洩口的,不然總會在不久的將來以絕對不合適的方式爆發出來。卓逸自認還有些理智,卻也從未像現在這樣矛盾過。關於父親,他並不是忘得一乾二淨。也許是催眠的時間過了二十年,記憶中的那把鎖鬆動了,一些零星的碎片會偶爾冒出來。這些碎片是尋常而又溫馨的,所以,他無法想象冷眼旁觀妻子被殺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樣子。
仰起頭,看著在眼前繚繞的煙霧,他在想著:你是主使嗎?或者說你無力阻止?不管怎麼樣,你都必須給一個明確的回答。所以,在我找到你之前,要活著!
晚上九點,卓逸回到了老宅。他要跟卓霖談談,儘管身體不適也必須這樣做。只可惜,卓霖和莊禮都不在,聽何媽說他們去郊外的公寓幫著爺爺和大爺爺安頓行程了。卓逸固執起來,決定連夜趕去郊外。
何媽攔住他,仔仔細細打量著這個她看著出生的孩子,憂心忡忡地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好。”卓逸隨口說著,勉強一笑。
“騙人。”何媽不滿地說,“別人看不出我還看出嗎?是不是又頭疼了?這幾天累壞了是不是?聽何媽的話,去房間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本來是要拒絕的,但卓逸的身體似乎真的很糟糕。但是,不要住在這裡,他答應過俊陽晚上回家,所以,一定要回家。
當卓逸頭昏腦脹往家趕的時候,俊陽正在做著一種很古怪的訓練。客廳內被拉起很多線,線上每隔一點距離綁著一個小小的空瓶子,他手裡拿著特殊的器械蒙著眼睛坐在中間紋絲不動。客廳內安靜的幾乎沒有聲音,只有俊陽能夠聽見那難以捕捉的微小震動。所以,卓逸猛地推開門,一股勁風襲來吹響了客廳裡的叮叮噹噹。俊陽急忙掀開眼罩,一回頭髮現狐狸好像很不對勁。
“怎麼了?”他起身迎去,話音未落已經把狐狸半摟進懷裡,詫異他蒼白的臉色和冰冷的手溫。
“送我回臥室,我需要好好睡一覺。”
要求簡單又明確,俊陽只好把人抱起來送入臥室。
燈不讓開,衣服不讓脫。一向有潔癖的公子反常到了極點,甚至催著俊陽馬上出去。後者看了看捲曲在床上的狐狸,默默地轉身離開。
這一晚他們在谷底被壓抑的昏暗籠罩,尋不到來自頭頂的那一縷光。笨拙的不知道怎麼相互尋求溫暖,只能回到自己的殼裡等待著第二天的天明。
天明,如期而來。晃著卓逸的眼睛帶來了一絲溫暖。他開始討厭一身的汗溼,衝進浴室洗了很久才出來。他想到了俊陽,不知道這人在昨晚能不能察覺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