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亞特夫人嚴嚴實實地裹著面紗,當她揭開面紗對我鞠躬還禮時,我承認,我感到了深
深的震撼。多年的經驗早已告訴我,不能完全相信畫家朋友對女性的熱烈讚揚,否則我會更
加震驚。話題一旦牽涉到“美”,我很清楚,他總是很輕易地就進入純粹完美的理想勝境。
事實是,我不得不說,懷亞特夫人絕對只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即使不是醜的要命,
我想,也差不離了。不過,她身著盛裝,品味高雅——於是我確信,她必定是憑著思想和靈
魂的持久魅力俘獲了我朋友的心。她幾乎沒說什麼話,很快就和懷亞特先生一起進了客艙。
我原先的好奇心又浮上心頭。沒有僕人——這個確定無疑。於是,我就看有沒有額外的
行李。過了一會兒,碼頭上來了一輛馬車,載著一隻長方形的松木盒子,這似乎就是大家要
等的東西。盒子一到,我們就起航了,很快安全穿過沙洲,駛向大海。
如我所言,那隻盒子是長方形的,大約有六英尺長、二英尺半寬;我打量著它,儘可能
做到精確仔細。盒子的形狀很特別,我一看見它就為我的準確猜測自得不已。您可能還記得,
我說過我那位畫家朋友的額外行李應該是畫,起碼是一幅畫。我知道,他已經和尼可雷諾會
談了幾個星期——這隻盒子的外觀看,裡面裝的只能是達。芬奇《最後的晚餐》的複製品。
據我所知,這幅《最後的晚餐》是由小魯比尼於佛羅倫薩仿繪的,一度為尼可雷諾所有。我
認為,關於盒子的疑問解決了。想到自己如此敏銳聰明,我竊笑不已。懷亞特對我隱瞞他的
藝術秘密,這還是頭一回。他顯然是想出其不意,從我的眼皮子底下偷運一幅好畫去紐約,
還指望我對此一無所知。我決定好好挖苦他一番,好讓他從此以後長點記性。
不過,有一件事讓我很心煩。這盒子沒送到多餘的包房裡,而是放在了懷亞特自己的房
間裡。它幾乎把整個地面都佔滿了——這無疑讓藝術家和他的妻子很不舒服,尤其是盒子上
還用柏油或者油漆龍飛鳳舞地塗上了大寫字母,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在我的感覺中特別令人
噁心的氣味。蓋子上漆著如下字句——“阿德萊得。柯蒂斯夫人,阿爾巴尼,紐約。科尼利
厄斯。懷亞特先生託運。此面向上,小心輕放。”
我明白,這位阿爾巴尼的阿德來得。柯蒂斯夫人是畫家的岳母——不過我把這個地址看
作是畫家向我瞞天過海而故意製造的玄虛。當然,我斷定,盒子和裡面的東西抵達我那孤傲
的朋友在紐約錢伯斯街的工作室後,絕不會再向北行。
起初的三四天裡,天氣相當不錯,只是頂著風,因為海岸剛從視線裡消失,我們就轉向
正北方行駛了。由於天氣很好,旅客們興致都很高,樂於彼此交往。不過我得把懷亞特和他
的妹妹們排除在外。他們舉止僵硬,我不由覺得,他們對同船乘客很粗魯。對懷亞特的行為
我不以為然。他甚至比往常還要陰鬱——實際上他孤僻得更厲害了——不過我對此早已習以
為常了。可他的兩個妹妹也這樣,實在讓我琢磨不透。旅途的大部分時間裡,她們都把自己
關在包房裡,儘管我一再力勸,她們仍堅決拒絕同船上的任何人打交道。
懷亞特夫人則隨和得多。我是說,她挺愛閒聊的;在海上,愛閒聊可是值得大力推薦的。
她同大多數女士打成一片;而且讓我大跌眼鏡的是,她還毫不含糊地向男士們賣弄風情。她
總是‘逗樂’我們。我說‘逗樂’——不知道該怎樣說清我的意思。實際情況是,我很快發
現,懷亞特夫人被譏笑的次數遠比大家同她一起歡笑的次數多。男士們對她幾乎不置一詞,
而女士們很快就斷言她是“好心腸的傢伙,但相貌平庸,極其無知,粗魯不堪”。最讓人費
解的是,懷亞特先生怎麼會同她配了對兒,簡直是落入圈套。一般來說都是因為錢財——可
我知道,壓根不是這麼回事;因為懷亞特跟我說起過,她沒帶給他一個子兒,也指望不了能
從其他渠道得到任何好處。他說,他是為了愛情結的婚,只為了愛情,他的新娘非常值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