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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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勾，忍不住想也許吳勾早就不再這世上了，就算我這麼天南海北地找他，也永遠見不到他了。那些日子，這樣的念頭我有過許多次，但這一次，我才真的心灰意冷，就準備回去了。就在那天夜裡，我聽見有人在客棧的門外輕輕地喊我的名字，我開了門，竟然是他站在那裡！我歡喜地就要跳起來，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只做了個手勢讓我跟著他走。夜已經深了，路上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月光照得街道亮亮的，我走在他後面，感覺像走在夢裡一樣，心裡有許多話要告訴他，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帶著我來到了一間破敗的土地廟前，廟裡橫七豎八睡著十幾個乞丐，有老到鬍子頭髮都全白了的，也有才八九歲大的。他拉著我走進去，輕聲說：‘你看！’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角落裡有個孩子蜷成一團睡在地上，那孩子不過十歲左右，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爛不堪。我道：‘是個孩子這孩子怎麼了？’他定定地看了那孩子半天，轉身跪在我面前。”
他說：‘妹子，我求你件事！’我一時手足無措，急忙伸手去扶，他卻不肯起來，道：‘我求你帶這孩子回去，好好照顧他！’我道：‘你要我照顧他？這孩子這孩子，他是什麼人？’他的眼睛直盯著那孩子，低聲道：‘他叫無恙，是離鴻山莊唯一的後人了。’我問：‘關城和連伐遠不是害死你師父和君思的兇手麼？大哥，你怎的還要照顧他的孩子？啊，我知道了，那案子原來不關你的事？！’吳勾搖了搖頭道‘不，關城他是我的仇人沒錯，那兩件事也都是我一人所為。’我更加混亂，連聲追問。他終於抬起頭來，說：‘這孩子姓關，但他也姓君他是小思的兒子。’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似笑非笑，卻又比哭還難看唉，他那樣的表情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不知誰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嘆息，梅影停了片刻，接著道：“我啊了一聲，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看見他那麼傷心，我自己的心也疼得像是要碎了我終於答應了他。他高興極了，說這個孩子雖然是孤兒，但只要有我在以後就不會被人欺負了。我顫著聲音問他：‘那你呢？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他想了想，道：‘仇已經報了，小思也死了，我原本打算下去陪他的，但，我不能放著他唯一的一點骨血不管。無恙長大了，必是要來找我報仇的。我且等到那個時候吧。’”
無恙面色慘淡，牙關咬得格格作響。連連冷笑：“誰希罕他貓哭耗子？”
梅影也不理會，只自往下說：“他臨走，走到你跟前。你睡得熟了，還在發出鼾聲。他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年紀比無恙還要小上幾歲呢！那會兒，我們倆還都是流落街頭的小叫花子，夜裡也是這麼睡在破廟裡，到了白天就四處乞討，忍飢挨餓，還要被人作踐不過小思的樣子可比他俊多啦’他就這麼摸著你的頭髮，慢悠悠地說，聲音柔得幾乎能化水他可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
韋長歌道：“後來夫人就收養了無恙？”
梅影點頭道：“不錯。”
韋長歌笑道：“有幾件事，還想請教夫人。”
梅影微微一笑：“話已至此，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韋堡主不妨直言。”
“你原非中原人氏，又為什麼要嫁入金家，常居江南？”
“吳勾走後，我第一個念頭是帶無恙回去苗疆。但我知道，無恙對他恨意極深，我決不能讓他被無恙找到。吳勾在我家住過一段日子，族裡有很有些人認識他，我怕一個不小心，會被無恙知道。就算我們都能守口如瓶，回到苗疆之後也難保不會有人認識吳勾，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不能冒險。我答應過要好好照顧無恙，所以我也一定要讓他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我人在蘇州，而金家蘇州大族兩江豪門正是我和無恙棲身的好地方。我假裝巧遇和金礫碰了一次面，他甚至沒問我的來歷就娶了我。我進了金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無恙，我自稱受過關家大恩，認得無恙小時侯的樣子，他那時年紀尚小也沒有懷疑，於是我把無恙也帶到了金家。”
“嶽州李天應的猝死，想來也和夫人脫不了干係吧？如果是這樣，巧雲閣的明月，翠袖坊的明月，還有剛剛給我們引路的明月姑娘，只怕也都是一人？”
梅影頷首道：“明月是我派去嶽州的。她是孤兒，是我撫養她成人，教她種種術數。她感激我，我就是讓她殺人越貨，她也決不會有半句推託。”
蘇妄言岔道：“你若早點動手殺李天應滅口，我們可就查不到夫人身上了。”
梅影幽幽答道：“我心匪石，豈能無情？蘇公子真以為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麼？李捕頭上有雙親，下有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