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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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鉤難覓,無恙易找。先找到無恙,從他身上下手,看他從什麼地方來,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吳鉤,又為什麼一定要找他凡事總有原因,是人就有過去,找不到吳鉤的人,總不見得連他的‘過去’也找不到!”
蘇妄言走到他面前,嚴肅的宣佈:“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右手誰也別想拿走!——上天下地,我也要把吳鉤找出來!”
五 紅衣
紅衣其實不叫紅衣。
無恙見過紅衣兩次。
第一次見到紅衣,是八歲那年。
跟著母親從舅舅家回來,馬車微微地顛簸著,黃昏的時候,無恙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醒來,周遭是不同尋常的寂靜,聽不到車外侍衛和母親的婢女壓低了的調笑聲,聽不到母親給妹妹唱歌的聲音,甚至連馬匹的嘶叫都聽不見。車隊悄無聲息地緩緩前進著,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惶恐和沒來由的不安涼涼地爬上來,纏繞著他,把八歲的無恙捆綁得動彈不得。他看向車廂的另一側,妹妹伏在母親的膝上沉睡著,發出規則的鼻息,注意到他醒來,母親用食指在嫣紅的嘴唇上輕點了一下,然後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摩他的頭髮。
發現的時候,手腳都已經變得冰涼。藍色車簾遮得嚴嚴實實,把外面正在發生的一切鎖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呆呆地看向窗外的方向,終於忍不住掙脫母親的安撫,趴到窗邊,用一根手指將車簾挑起一線——
車隊正在經過的是一個小鎮,或遠或近,有數以百計房舍庭院,許多人家房門洞開,卻不見人出入。天色已經開始暗了,整個鎮子沒有一點燈光,沒有一縷炊煙,也看不到一個活人。
到處都是死寂。
再看真點,路邊到處扔著極簡易的擔架,也有人,就東倒西歪地躺在路邊,乍一眼望去,還以為是丟掉不要的粗布口袋。
母親從後面伸過手來想拉開他,他喘著氣,死死攀住窗沿,繼續從縫隙裡窺探詭異地安靜著的小鎮。
——就是那一刻,多年之後每一次回想起來都仍然讓無恙忍不住戰慄。
遠處屋脊上影影綽綽一個鮮紅人影,既非硃紅亦非猩紅,既是死沉又隱約流動暗含殺機,非要形容便是紅如凝結的鮮血。遠得模糊成一團,卻連那人、或者那東西衣角的掀動都看得清楚,面目無從捉摸,只是那張臉上奇妙妖異的笑意,彷彿燒進了眼,至死都決無法忘記。
發現的時候,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變得冰涼,一時間,額頭灼燒似的痛。
後來母親告訴他那個鎮子染了瘟疫,跟他解釋:“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可怕的東西。”無恙回答母親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瘟疫。”
母親愣了一下,笑著推他:“你這個孩子!那你說,什麼才最可怕?”
無恙眼前剎那間就掠過那個紅色的影子,他低著頭,沒有回答母親。等到晚上獨自睡在床上,他才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紅衣!”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紅衣”。
因為“紅衣”就是死,就是不祥。
從那一天開始,無恙把叫他紅衣。
兩年後的那個傍晚,無恙再一次看見紅衣。鮮紅的影子依然遠遠的,高高的,站在山莊形狀優美、翹起的、雕著花的屋脊上,衣角在風裡不停翻動像極鮮血汩汩流動。
無恙的身體頓時僵直了,他一動也不能動,無邊無際的恐懼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至,冷笑著捆綁住他的手腳。冷汗涔涔地滾落下來——
紅衣!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從恐懼中清醒過來的無恙發了瘋似的衝向紅衣所站的方向。但還是晚了,一進家門,觸目所見是滿地的血,下人、護衛、婢女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無恙瞪大了眼睛。
他慢慢蹲下身,摸了摸最近的一具屍體,倉促間不知所措的表情混合了死亡瞬間的絕望和痛苦永遠地凝結在那人臉上。紅衣在屋脊上森冷微笑。有種本能催促著他奪門而逃,但難以置信和對自己所面對的事實的恐懼又使得無恙顫抖著站起來,茫然地移動雙腿繞過一具具的屍首,走進內院。
就和他八歲那年見過的小鎮一樣。到處都是一片死寂。
母親抱著妹妹倒在門口,總是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鬟被扯得散亂的浸在血裡。父親似乎受了傷,勉強靠在柱子上。那個男人就站在旁邊。提著刀,刀上是血,渾身也都是血,連眼睛都是紅的,男人臉上的神色冷靜卻又狂亂,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肅殺之氣,直如修羅。
他忍住想要放聲尖叫的衝動,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