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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八成,基本見底了,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了幾米寬的水流,其餘的地方差不多幹了。
“河水少!”李隊長終於開竅了。
“對!河水少,陰氣就弱,所以李大明就好點了,但河水一旦多起來,李大明的撞客可能隨時惡化,甚至要了他的命。”
“那你說咋辦?再弄條柳樹埋回去?”
“已經沒用了,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把前面那一排柳樹砍了,讓這裡的陰氣散出去!”
這話一出,底下的勞力們可炸了營,就連李隊長,也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先生萬萬不行啊,以前村裡年年鬧撞客鬧死人,後來來了個老道,說讓在這種一排柳樹,村裡從種樹後就基本上沒怎麼出過事,這柳樹要是砍了,你看咱們村”
張國忠的眉頭此時也皺了起來,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誰都不知道這裡究竟埋過多少人,如果只埋一個人,就算再冤也形不成殍地,既然是殍地,那就算不是萬人坑,也得有個亂葬崗的規模才夠格。如果真是這樣,砍了這一排柳樹,裡邊被柳樹擋了好幾年的陰氣爆發出來,即使操場河沒什麼水,後果也會很嚴重。而如果現在冒然找到清朝進士的棺材挖出來,恐怕李大明當場就得一命嗚呼。
想到這張國忠一擺手,一干人等就此回村。
當夜,張國忠不斷翻著這本都快被翻破了的《茅山圖志》,就在這時,只聽外面有人喊:不好啦!李大明又犯病啦!快來人!
張國忠隱隱約約聽見了喊聲,披上衣服就出了院子,此時李隊長也帶著三個兒子出了屋,好像他的三個兒子對這種事已經輕車熟路了,很利索的從牲口棚裡找出了麻繩和口袋,向著李大明家的方向就狂奔。
到了李大明家,只見李二丫坐在地上滿臉是血,失聲痛哭,
李隊長偷偷捅了捅張國忠腰眼,“快去扶扶二丫頭,上次你走後,人家一直唸叨你呢。”
張國忠也懶得理這個從來沒務過正業的隊長,自己走到窗戶邊,聽著屋裡的動靜。其實,在他們之前,一大幫見怪不怪的村民早就把李大明捆了,只聽李大明不停的傻笑和大喊“來呀!來呀!敢動我,包你們個個跟他一樣!”這話說的張國忠心裡一驚,暗道倒黴,怎麼剛出道就碰上這麼個主啊?
第八章 馬真人
李隊長當然看的出,張國忠並不是李大明身上那清朝進士的對手,不過話說回來,反反覆覆請了這麼多的先生,沒有一個有辦法,卻只有張國忠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
回到家中,李隊長不停安慰愁眉苦臉的張國忠,“行啦,法子慢慢想,你這麼愁著,也不是個事,反正李家二丫頭已經看上你了,前幾年操場河公社曾經鬥過一個老道,現在還在生產隊幹活,姓馬,你不如去找找他,當年讓村裡栽柳樹的就是他。”
聽到李隊長又提到李二丫,張國忠本想一頭撞死在當場以示清白的,不過當李隊長提起鄰村的馬老道,張國忠便來了勁頭,自古茅山出道家,這個指導村民種柳樹的馬老道,也許就是救世主也說不定呢!
第二天,李隊長的二兒子帶著張國忠來到了鄰村操場河村。原來那條操場河就是李村與這個村的分界線。
文革中的批鬥,村村要搞,有地主鬥當然最好,沒有地主就鬥富農,沒有富農就鬥二流子,實在連二流子都沒有,就把賣壽衣的拉出來鬥,反正得有個斗的,在這種社會風氣下,離操場河村兩裡地的通天觀馬道長自然就成了批鬥的主要目標,封建迷信大毒瘤啊,一天少說鬥三次,跟上班差不多。
當張國忠見到馬道長時,原先想象中那仙風道骨的智者形象徹底瓦解了。這個馬道長,鬍子留的亂七八糟,跟田裡的蒿草沒什麼區別,頭髮比鬍子更亂,已經擀了氈了,臉黑的跟木炭一樣,穿著可能已經十幾年沒洗過的緬襠褲,腰裡插著個破菸袋鍋子,正坐在田頭喝水。
“馬道長”張國忠上前尷尬的叫到。
馬老道警覺的一回頭,打量著這個眉清目秀,知青打扮的年輕人,“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我有罪。”
馬老道繼續喝水,不斷用基本上能當油氈用的袖子抹著臉,冷冷的說。
李隊長的二兒子顯然和馬老道挺熟,湊到跟前和馬老道嘀咕了幾句,跟特務接頭差不多。馬道長的臉色立即由冷淡變成了欣喜,湊到了張國忠跟前,上下打量,笑出了一臉褶子。
“你看出了操場河邊上的殍地?”
“恩,但弟子不知道如何破解,特來請教道長。”
“你當我徒弟如何?”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