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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再問巫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古催動十三隻殭屍,長辮子殭屍跳得更快,呼啦一下子就跳出了幾米。
我想著老古霸道的做法,愣是沒有問他,到底是十八歲了,還是一百一十八歲,只是悄悄地看了幾眼。
“這個風光秀美的地方,怕你走了會思念,十三,帶著蕭關再看一眼。”老古大聲喊道。
長辮子殭屍聽了老古的話,就往最高的山巔跑去。殭屍跳躍能力很強,在奔跑的過程之中,深山之中熟睡的山豬被吵醒了,看了兩眼,連忙趴下腦袋,不敢看了。
十幾分鍾後,長辮子殭屍已經一馬當先,將我帶到這一代最高的山巔之上。老古並沒有上來,他在山腳下等我。他將一份美景留給我一樣,深種心中,少些思念吧。
彼時,涼風習習,朗月當空,星辰照耀,遠山青翠。
這裡可真美,月光下似乎更美了,離開後肯定懷念。
那潔白的月光似乎在山間流淌,我不由地想起五年來,我所經歷的一切,上學的小路,林中奔跑留下的汗水。
那一切就如同風中蒲公英一樣,飄遠了,再也回不來了。
多年後,還是會忍不住懷念。
看了一會,我催促長辮子殭屍下山,和老古回合之後。
老古將我送回了新茶花峒的村口,天已經快亮了。
老古伸出手掌,說道:“蕭關,自我介紹一下,我全名叫做古漢魂,江西人氏,日後再見面的時候,希望不是我救你,而是你踩著對手的腦袋。我見到你師父的時候,他也是你這般大的。”
我猶豫了一下,伸出左手,和老古寬厚的手掌握了起來。老古的手掌很用力。
“老古,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說道。
老古不擅長告別,屁話不多說,直接就走人。
我看著遠去的背影,不由地想道,他到底是十八歲,還是一百一十八,呸,我怎麼會相信他才十八歲,對了,他剛才話是什麼意思,他見我師父,我師父也是我這般大
我直搖頭,飛快地穿過小溪水,回到了麻老姑的屋裡面,一時百感交集,知道馬上就要離開,卻多少有些捨不得,洗了一把臉,把小青蛇取出來,用清水擦拭後,放在盒子裡面睡覺,盒子裡面還有一束青絲。
我回想起小蛇的話,忽然之間一下子明白過來,她今天晚上的表現,都是表達一種情意。
看來,我是傷了她的心了。
第二天早上,麻小帥飛奔而來,將一縷白絲遞給我,說道:“蕭關,老校長今天落土為安,陰宅選在青青小學對面土坡上。這樣,咱們學校就能看著老校長,老校長也能看到咱們小學了。”
我愣了一下,接過麻小帥手上的一縷白絲,將白絲帶紮在釦子眼上,和麻小帥一起飛奔,去青青小學。
那條去青青小學的小路,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去過了,兩人跑得很快,只有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到了。
老校長祁漢言的棺木已經準備了。
那天,是我見過,青青小學人最多的一天。
那條盤山公路坑坑窪窪,不大的校園裡面,停滿了各式各樣高階轎車,花圈堆滿了路邊。
除了這些轎車,更多的是褲腳捲到膝蓋,叼著大煙槍,手裡提把鋤頭,幹活到點了過來送老校長的山民,還有一些頭髮飛起,風格迥異的打工少年,他們都是從青青小學走出去的學生,有不少結伴從全國各地趕了回來。
祁漢言的告別儀式,並沒有設在青青小學,而是在小學百米外的一塊空地上,搭上了靈堂。
祁漢言半生事業,只有巴掌大的青青小學,三兩間教室,更無別的可言,教過學生很多。真正飛黃騰達卻沒有多少,有的小學畢業後就開始謀生計,有的依舊是農民,有的還是工人,可心中那扇窗戶都是老校長點開的。
棺木要抬到山坡後面,大概有兩里路。一口薄棺材。八個抬棺人。一隻綿延的送葬隊伍。
“起靈!”祁漢言不是本地的苗民,有些習俗並不是本地習俗,棺木抬起來後,前面的陰幡舉得飛快,後面的隊伍走得很緩慢。
到了小山包,不遠處就是青青小學,從這裡看過去,可以一直看著小學。
陰宅已經挖好,將棺木放入之後,黃土蓋上,遠處是綿延青山,更遠處是刀文青所在。
幾十年的堅守,一切都沒有最終的廝守。刀文青始終是青崖峒的女人,她未曾有一天屬於祁漢言。按照禮儀,兩人並不能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