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屜裡找到一個藥瓶,在小燁的床邊坐下來。
她開始用藥棉給小燁的臉上塗抹藥水。藥水紅紅的,像是女人用的胭脂粉。
陶然驚愕地看著,心裡想:原來小燁臉上的紅潤色是這麼來的?
他不知怎的就聯想到了蒲松齡的聊齋鬼故事《畫皮》。
老太太畫好了小燁的臉。獨自端詳了一會兒,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她又輕輕地揭開了小燁腿部的被子,小燁的大腿上包著紗布,老太太將紗布一層層地揭開,紗布裡面的景象更使陶然目瞪口呆:小燁的腿上有一大片已經潰爛的傷疤,膿水伴著黑紅色的血水,傷口裡竟然有一隻只白色的小蟲子在蛹動著!
陶然似乎聞到一股腐肉的腥臭,他聯想到了腐爛的屍體。
老太太卻一點不驚訝,她將那些蟲子一隻只撥下來,弄到一張紙上。蟲子在紙上蠕動著。
陶然看到這裡,禁不住往後退去。
老太太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猛然回頭朝門口這邊看,她大叫一聲:誰?
老太太好像直直盯著陶然的臉,陶然知道她看不到自己。
但老太太站了起來,徑直向陶然這邊走過來,像是在盯著陶然的眼睛看,目光如炬。
快逃!陶然對自己說。
陶然邁不動腿,急出了一身汗。
陶然終於被嚇醒了,發現自己依然被綁在床上,黎琅依然在自己身邊沉沉地睡著。
剛才確實是一個夢,但他顯然不是夢遊。
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黎琅因為害怕,所以睡覺時留著一個柔和的壁燈,壁燈的光是粉紅色的,使臥室籠罩在一片溫柔的紅光裡。陶然恍惚中想到,嬰兒在母體中看到的世界也許就是如此。
他抬起頭,看自己捆住的全身,繩子依然完好。
他低下頭,看地上的圖釘,星星點點隱隱約約都在。
他再次相信,剛才確實是做夢了,而不是夢遊。
黎琅的繩子捆得不緊,但足以使他感到不自在。他想變一下睡姿,於是他活動了一下手臂,將一隻手從繩子裡抽了出來。
他的手無意中放在小腹上,他摸到了粘糊糊的液體,湊到鼻子上聞,聞到了一股腥味。
他舉起手來看,紅色的壁燈照射下,液體像墨汁一樣黑。於是他看自己的肚子,在自己肚子上看到有一片像墨汁一樣黑的東西,像巴掌那麼大,有點像水墨畫中的荷葉。
他有一種令自己恐懼的預感。
他解開了身上的所有繩子,小心翼翼地下床,避開地上的圖釘,躡手躡腳地出了臥室,來到衛生間裡。
在明亮的浴霸燈下,他驚恐地看到,他的肚子上那一大片全是殷紅的血跡。
他慌忙揭開上衣,彎下腰察看傷疤,卻什麼都沒有。
他揉揉肚子,肚子在隱隱作痛,他不知道這血來自何處,也不知道肚子的疼痛和血有沒有必然的聯絡。
他開始擦拭衣服上的血跡,粘糊糊的,血跡未乾。
他迷惑,他恐懼。
他出了衛生間,來到臥室門口,他覺得身後有人,回頭望了一眼。
他看見剛才走過的地方站著一個人,一個披散著長髮,身穿白色衣服的老女人——是他的岳母,和他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她站在衛生間門口,一動不動,盯著他看。
陶然沒有說話,逃命似地進了自己的臥室,並緊緊地關上了臥室的門。門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靠在門上喘息。
黎琅似乎聽到了動靜,但她沒有醒,發出一聲夢中的囈語:陶然,是你嗎?
她翻了個身,胳膊放在陶然睡覺的位置上,繼續沉沉睡去。
陶然聽門外的動靜,但什麼也聽不到。
陶然看著熟睡中的黎琅,感到有點不對勁。剛才他關門的時候聲音很大,足以將黎琅吵醒,但黎琅仍然呼吸均勻,這有點不可思議。也許,黎琅一直是醒的,是在假裝睡著。陶然悄悄地走近床邊,俯下身仔細地觀察她。他看到黎琅的臉上亮晶晶的,那是壁燈照在汗水上的反光,也就是說,黎琅此刻是滿頭大汗。
房間的溫度不是那麼高,黎琅臉上的應該是冷汗!
他的臉離黎琅很近。
黎琅突然坐了起來,大口地喘著氣說:陶然,你,你要幹什麼?
陶然連忙掩飾地說:我看你滿臉是汗,我想給你擦汗。
黎琅長出一口氣說:嚇死我了你!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