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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生硬的招呼道。
紅綃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瞧著磨勒。
磨勒憨厚的笑笑,一邊掃著落葉,一邊漸漸的遠去了。
待磨勒遠去,紅綃才感覺到適才的緊張。
――這只不過是一個崑崙奴,如何使我這般緊張?
――先前,在主人家的時候,主人家也有幾個崑崙奴的。
――崑崙奴是大軍從西域帶回的奴隸。有人說,崑崙奴便是西域人,也有人說,崑崙奴是天竺國人,還有人說,崑崙奴在更遙遠的地方,一塊炎熱的土地。
――但,現在,在中土,他們只是崑崙奴而已。
紅綃將橄欖吐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主人家以後,崔生買回的橄欖,紅綃咀嚼起來總感覺不是橄欖的味道。還是青青的橄欖,如何味道卻不同了呢?紅綃有些奇怪的想道。她有些想不明白。她覺得好像有好多事都是她所想不明白的。
再次看到磨勒的時候,磨勒還是在打掃著院子,彷彿這院子怎麼也打掃不完似的。掃落葉、掃灰塵,將整個的院子打掃的纖塵不染,縱然是赤足走過也不會沾上半點塵埃。
真是一個怪人。紅綃這樣想道。
只是,看慣了磨勒那黑漆的臉膛,便也不會感覺有多難看了。
然後,紅綃發現,無論是夏天還是冬日,磨勒都是一樣的裝束,不會多一件衣飾,也不會減少一件。
也許,崑崙奴都是這樣的。紅綃這樣想。不怕冷,不怕熱的。
“你喜歡吃橄欖?”有一回,磨勒忽的站住腳,問紅綃。
紅綃奇道:“你怎麼知道?”
磨勒憨厚的笑笑:“老奴打掃的時候,有時會看見被扔掉的橄欖。”
紅綃頭一歪,笑道:“被扔掉的橄欖?”
“少主人不吃橄欖的。”磨勒一邊掃著地一邊說道,“所以,老奴以為,是少夫人喜歡橄欖。”
紅綃饒有興味的道:“既然你以為我喜歡橄欖,那麼,我又何以將橄欖扔掉呢?”
磨勒笑道:“想必是少主人買回的橄欖不合少夫人的口味啊。”
紅綃一呆:“你”
磨勒又笑笑,掃著地,慢慢的到院子外面去了。
第二天早晨,紅綃一睜開眼,忽就感覺到橄欖的香味。
也許,是一種感覺。紅綃這樣想道。
起來,對鏡梳妝,卻怎麼也不定神。
崔生問:“你怎麼了?有心事?”
紅綃笑笑,草草的梳妝好,推開門,卻一眼瞧見院子裡的石桌上一捧橄欖。
――一捧青翠欲滴彷彿是剛摘下來的橄欖,還帶著青青的橄欖枝。
紅綃呆住了。
紅綃什麼也不問。
不問這橄欖是從哪兒來的,不問是誰。
總之,從這一時刻起,紅綃覺得,橄欖已恢復了橄欖的味道。
慢慢的咀嚼著橄欖,將橄欖嚼碎;有時也會笑著將嚼碎的橄欖吐向崔生。――崔生對她極好,幾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
然而,隱隱的,每一天,紅綃似乎更希望看到那憨厚的崑崙奴,那黑如漆炭的磨勒。
磨勒還跟以往一樣,每一天,打掃著院子,將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
每一天,在紅綃起身以後,石桌上,總會出現一捧橄欖。
每一枚橄欖,都像眼睛一般,衝著紅綃微笑。
六
兩年很快就過去了。
兩年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
一天一天的,渴望新的一天的來臨,渴望新的生活的來臨,兩年的時間就似清風一般,輕輕的吹拂過去了;而風中的人們也許還沒有在意。
柔風如手,總是叫人在不知不覺中老去。
兩年後的一天,紅綃終於忍不住要出門去走一走。憋了兩年,始終都沒有出大門一步,只是為了躲避主人的追捕。紅綃自是明白主人的手段;崔生豈非也一樣的明白?
然而,若始終不能出去,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在崔生的府上與在主人的府第又有什麼區別?
崔生拗不過紅綃,只是吩咐小心些,然後令磨勒隨他們兩人出去。
紅綃並沒有名分。
或者說,紅綃根本就不曾要求過什麼名分。
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也許,名分根本就是多餘。
外面的世界總是使人愉快的。
紅綃嘆道:“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