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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又有些關鍵。畢竟,這是去給別人傳口信兒,首先你得會說話,到別人門前,再怎麼傷心的事情,開口得樂呵呵的,跟人家說:“那啥,就是小衝孤兒院的院長鬍長根,前兩天老了,明兒擺酒席,到時候記得來哈。”
“老了”,當地土話,意思就是去世了。農村人一般對於老人去世,都是不說“死”字,算是避諱。年輕人去世了,則是說糟蹋了。
然後呢,你不能說完這句話就走了,那得坐下來喝口茶,跟主人家嘮嘮老人家臨終前的一些事情,順帶說說這次的喪事具體是怎麼個操辦法,具體都請了哪些人,然後也好讓人家有個準備。
在我們當地,因為撒信的人不會說話,鬧出來的笑話不少,比如前些年,鄰村有個年輕人,父親去世了,他親自去撒信,到一戶人家門口,隔著老遠對人家喊了一聲:“嗨,大叔,我爹死了,記得去坐席哈!”
然後小夥子可能因為還有很多信要撒,喊完話,騎上車子,掉頭就走了。
這個事情,當時沒把那大叔給氣死。
“你奶奶的,有你這麼當兒子的麼?你爹死了,你一點傷心勁頭也沒有,再說了,你來撒信,好歹跟我說個日子,我也好知道你爹是哪天死的,哪天開始坐席,你孃的,就喊句話就走了。我知道啥時候去你家坐席啊?”
後來這個事情一時傳為笑談,大家都說那小夥子做事不穩當。
這個時候,陳玉和爺爺都有些為難,感覺這個撒信的人不好找,正為難的時候,結果胡奶奶從屋裡走了出來。
老人家眼淚還沒幹呢,看了看陳玉和爺爺,就對他們說道:“撒信的活,就我來吧,好多老親戚,都是多年沒走動了,不是我親自去啊,估摸著也請不來。”
“大媽,您吃得消麼?這撒信一天要跑很多路呢,”聽到胡奶奶的話,陳玉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礙事,都不遠,有兩個路遠的,到時候啊,讓一手小哥騎個三輪車送我一下就行了。”胡奶奶說道。
聽到這話,爺爺和陳玉這才放下心來,然後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當時商量完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沉,天色快擦黑了,爺爺和陳玉準備分頭去忙事情,然後我趁他們出發之前,把我和季北川之前商量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胡大爺是善人,他老人家走了,雖然沒有兒女,但是這喪事上頭,絕對不能缺孝子長孫,我就給老人家當長孫,”我對兩人說道。
聽到我的話,陳玉怔了一下,隨即看向爺爺。
爺爺聽到我的話,竟是點點頭道:“好,一手啊,給胡老哥當長孫,不丟人,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我點點頭,很開心爺爺能同意。
然後陳玉也點了點頭,估計他們也都以為我只是想要走個形式而已,並沒有往深裡去想。坑場名才。
之後,陳玉換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番,急匆匆出門去了,準備去請飯店的人來搭棚支鍋,準備擺酒席,順道再請吹哇呱的人來。
爺爺卻沒有急著出門,而是把我叫過來,然後讓季北川找了紙和筆,給我列了一個單子,讓我按照單子上列出來的內容去買東西。
首先兩樣,棺材、骨灰棺,這是必須的。
很多人都知道棺材是什麼,但是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骨灰棺是什麼,其實就是裝骨灰的小棺材,大約一米來長,一尺寬高。這個東西也是近些年才時興起來了,早年的時候,人死了都是屍體下葬,並不需要骨灰棺,近年人都是火化的,於是就有了骨灰棺,把骨灰裝到骨灰棺裡面,再把骨灰棺裝在棺材裡面,然後再在棺材裡面放一些衣服啊,吃食啊,有錢的,可以再放點貴重之物,然後蓋棺上釘,抬出去埋掉。
這種做法,對於逝者,也算是一種尊重吧,似郝家那樣,把趙紅霞草草安葬,沒有骨灰棺,棺材裡面也是空空如也,本身就是一種很損陰德的行為,生者不忘死者恩,對死人沒個好心,對活人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單子上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比如紙人、紙馬、花圈、白洋布、麻繩等等,每樣東西要多少,樣式是什麼樣的,都說得很詳細,不用擔心買錯。
“置辦這些東西,一般醫院和殯儀館附近,多得是,你買的多,人家給你直接開卡車送到門口的。”爺爺對我說道。
聽到這話,我點點頭,隨即也想起來,似乎在王莊醫院的西頭街上就有這麼一家店鋪,名字好像叫“全福棺材鋪”,之前我還從人家門前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呢。
說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