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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依舊是原樣流傳了下來,該迷信還是迷信,該講究還是講究,食古不化,萬年不變。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雖然季北川如今也不過是十二三歲,還是個女孩子,卻也知道這裡人辦喪事,是有很多講究的,胡大爺無兒無女,這樣一來,他的喪事辦起來,肯定悽悽涼涼,會讓周圍人笑話。
見到季北川滿心的憂慮,我果斷站了出來,答應給胡大爺摔老盆。
這句話,在農村,可不是隨便說說就可以的。一般來說,能夠摔老盆的人,不是兒子,就是孫子,摔了這個老盆,就意味著你首先要給老人家供奉牌位,當做祖宗上香,逢年過節掃墓添土,其次就代表你要承擔老人家所遺留下來的一切東西,不管是財產還是債務,總之是你一個人擔當了,如果老人家留下了一個大家族,那麼,下一任家族的話事人,也就是當家人,就是你了。
在古時候,大家族財產多,家大業大,想要摔這個老盆的人當然很多,但是到了現在,基本上老人們身後遺留的都是一些債務和麻煩事,所以,敢於摔這個老盆的人就沒多少了,特別像胡大爺這樣的,摔了他這老盆,就要擔當他生前的責任,幫忙養活整個孤兒院,這老盆誰敢摔?
但是,不摔老盆,胡大爺在地下就無法安息,甚至在老時候的農村,都不能出殯,要一直停棺在家裡等著,名為“等孝子”,這就讓老人家一直屍骨未寒的狀態,這首先是對逝者的極大不敬,另外也是世態炎涼的最佳體現,老農村的淳樸,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這個時候,我說出這句話,季北川先是一陣的驚喜,但是隨即卻是滿心擔憂地看著我道:“一手哥哥,你知道你說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你放心吧,以後咱們同甘共苦,我會努力幹活,把孤兒院的孩子們都照顧好的。”我看著季北川,很認真地說道。
“不,你不能這樣,”聽到我的話,季北川咬咬嘴唇道:“時代不同了,你能有這份心,已經足夠了,總之,咱們就權當這是個形式吧,你來給胡大爺當一回長孫,給他打馬燈、趴棚、摔老盆、捧哀棍,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權當是我請你來串演的。”
聽到季北川的話,我不覺是一怔,季北川說得沒錯,此時節,在一些相對繁華一點的地方,有些人家,由於兒孫嫌喪事上的很多講究太繁瑣,然後他們有時候會花錢請人來充當孝子做這些事情,這樣就省得他們自己麻煩了,這個法子,後來也用在一些身後無兒的人身上。
季北川現在說這個話,意思自然就是隻要我去走個形式就可以了,並不需要承擔胡大爺留下來的責任。
她這個說法,當然是合理的,但是,我心裡卻不會這麼想。
當下我看了看她,將她拉起來,對她道:“再說吧,總之胡大爺一輩子積德行善,現在走了,咱們做小輩的,別的不行,幫他風光大辦一下,還是可以的。你放心吧,我就是胡大爺的孫子,該怎麼做,我都會盡心的,總之不會讓胡大爺被人笑話的。”
聽到我的話,季北川怔怔地點了點頭,然後我們這才繼續騎上車子出發,這次季北川又坐在了後座上,兩手攬著我的腰,身體貼著我,傳給一陣柔軟而溫暖的感覺。
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爺爺還在歇息,並沒有起,孩子們正在院子裡玩耍。
季北川擦乾眼淚,振奮一下心神,挽起衣袖,又走進了鍋屋,要做午飯了。
是啊,縱然胡大爺死了,孤兒院的日子還是要照常過下去,孩子們不能餓著,人可以一時傷心,但是若是一直沉浸其中,那就不對了。
這一次,我也不再偷懶,非常盡心地幫季北川燒火、摘菜、洗菜、淘米,搶著幹活。
季北川見到我的舉動,最後竟是微微地笑了出來,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做好了午飯,我們把爺爺也叫起來一起吃飯。
老人家休息了一下,精神恢復了不少,然後我們叫他起床的時候,悄悄地把胡大爺去世的訊息和他說了。
此事早已在老人家的意料之中,當然不會感到驚詫,只是點點頭就過去了。
然後,吃飯的時候,季北川就一直端著碗,皺眉琢磨著要怎麼和孩子們說這個事情。
好半天的時間,季北川這才看著一群孩子,努力擠出小臉,對他們道:“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胡爺爺他以後可能就不回來咱們院子啦。”
“啊?為什麼啊?”
“爺爺要去哪兒?”
“爺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