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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結束了。這個人臉上不帶一絲笑意,以現在午後4點15分的時間來看,他的勤務應該早就結束,看來他是不想留在那裡。其實,我也不想。
“小姐,請你把車子開走,不要停在這裡。”他邊說邊揮手要我離開,就像在趕馬鈴薯沙拉上的蒼蠅一樣。
“我是法醫研究所的布蘭納博士。”我一面說,一面用力地關車門。
“你是法醫?”他的語調就像見到KGB的調查員一樣。
“沒錯,我是人類學法醫。”我一字一字慢慢地說:“我負責解剖屍體或拼湊骨頭的工作。這樣可以嗎?”說著,我便取出證件給他看。
他口袋上彆著一張方形的警察識別證,上面的名字是:康斯特·格魯克斯。
他看看證件上面的照片,然後看看我。顯然,他不相信這是同一個人。這時我也才發覺,自己忙了一天下來,倒忘了打扮一下;全身不但沾滿膠水,還 穿了一件褪色的咖啡色夾克和一件磨破的棉襯衫。腳上沒加襪子,頭髮也只是用一根夾子稍微盤住,沒夾住的頭髮散亂地披在我的臉上和脖子上。我想,我看起來一 定很像剛搞砸糊桌布工作的中年婦人,完全不像法醫。
他仔細看我的證件,好一會兒後才一言不發還給我。很明顯的,我和他期待中的模樣差距很大。
“你看到那些屍骨了嗎?”我問。
“沒有,我只負責守衛。”他用帶有法語腔調的英文回答我,然後手指那兩個男人。他們正一邊談話,一邊往我們這裡看。“是他們兩個發現的,我叫他們帶你去。”他又指向那兩個工人,對我說:“我幫你看車。”
我對他點點頭,但是他早已轉過身去。那兩個工人靜靜地看我走近,然而當他們一擺頭時,向晚的陽光便在他們的墨鏡上聚成橘色的光束,令人眩目。走近一看,我才發現他們兩人都留了很濃密的絡腮鬍。
站在左邊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較老,長得又瘦又黑,像老鼠一樣畏縮。他很不安地左顧右盼,眼神不定,如同準備採蜜的蜜蜂一樣。他先是注視著我,但很快又將眼光移去,好像怕一旦與人四目交接,便會洩露不可告人之秘密似的。他不停地移動雙腳,兩個肩更是上下晃動不停。
另一個男人就高多了,身材修長,扎著馬尾,滿臉坑坑疤疤地。他一見我走近,便對我笑了一笑,露出一口不甚完整的牙齒。我猜,他比較多話。
“日安,你們好嗎?”我用法文跟他們打招呼。
“很好,很好。”他們點著頭,用法文答道。
我立刻便切入主題問道,那些骨頭是不是他們發現的。他們點頭承認。
“談一談發現的經過。”我邊說邊從揹包裡取出記事本和原子筆,微笑等著記錄。
那個扎馬尾的急著開口。他說起話就像要放假的孩童一樣雀躍,看來他很喜歡這次的經歷。他語調中有很濃的北魁克法語腔,而且咬字不清楚,所以我得仔細聽才能懂。
“那時候我們在清理樹叢,那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他指指上方的電線,然後做了一個清掃的動作說:“我們必須保持電線暢通。”
我點點頭。
“當我走到那邊的壕溝裡時,”他轉了個身,手指向那邊的小樹林,然後揮動雙手說道:“我聞到一個很奇怪的味道。”說到這裡,他兩眼緊盯著樹林,伸開的雙手也定住不動。
“什麼奇怪的味道?”我問。
他轉過身來說:“叱,那味道也不算相當奇怪”他有點說不出話,只是緊抿著雙唇,似乎在努力思索最正確的字眼回答我。“是死東西,你知道吧,是死東西的味道。”
我沒說話,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嗎?就便有些動物爬進某個地方死掉的味道一樣。”他聳一聳肩,然後看看我,等待我的回應。我相當瞭解他的意思,因為這是我這一行最常接觸的味道。於是我又點點頭。
“那時我想,這味道不是死狗,便是死皖熊。所以就拿起耙撥開樹枝,但那裡的怪味道實在太重了。我敢說,那裡有一堆白骨。”說到這兒,他又聳聳肩。
“嗯,嗯。”我開始覺得不安了。如果這堆白骨是古人的遺賅,不可能會有這股味道。
“所以我就叫吉爾過來幫忙”他看看那個比較老的男子,等候他答腔,但他卻直盯著地上。“接著,我們就開始挖那附近的落葉堆和垃圾堆,但挖到的骨頭怎麼看都不像狗或皖熊的。”他雙臂環抱胸前,下巴緊縮著。
“怎麼說?”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