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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情景:人們跪在路旁,瑪麗、程夫人和我站著。枯葉瑟瑟地響著,風在低聲嗚咽,被抓走的婦女們發出悽慘的叫聲。當我們默默地站在那兒時,“大王”過來說,有兩名在東院的婦女被抓走了。我們叫他趕快回去。我們為陳先生和其他被抓走的人祈禱,希望他們能夠獲釋,我肯定以前從來沒做過祈禱的人,那一夜也做了祈禱。
時間似乎凝固了,在恐懼中我們長時間沒敢動,到10時45分,我們才決定離開。看門的杜偷偷地向門外看了看,沒有人在那裡。他悄悄走到邊門,邊門似乎也關上了。我們所有的人都站起來,離開了那裡。程夫人、瑪麗和我到東南宿舍,那裡沒有人,程夫人的兒媳及所有的孫子都不在了。我被嚇壞了,但程夫人平靜地說,他們一定和難民們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她的房間裡,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顯然是被搶劫過了。接著,我們到了中央樓,程夫人的一家、王小姐、何小姐和布蘭奇·鄔都在那裡。後來,我和瑪麗到實驗學校,令我吃驚的是,陳先生和羅小姐正靜靜地坐在我的客廳裡。當陳先生告訴我們他的經歷後,我想真是奇蹟救了他的命。我們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感恩會,我從未聽到過這樣的祈禱。後來我們到門房,在門房隔壁的陳先生家呆了一夜。我上床時肯定是午夜了,恐怕大家都沒睡。
12月18日,星期六現在幾乎每天都一樣,整天都聽到各種各樣我以前從未聽過的悲劇發生。一大早,神情驚恐的婦女、年輕的姑娘和孩子就潮水般湧了進來。我們只能讓她們進來,但沒有地方安置她們。我們告訴她們只能睡在露天草地上。不幸的是,天氣現在冷多了,她們又得忍受另一種新的痛苦。我們必須盡更大的努力,勸說年齡大一些的婦女和已婚帶著孩子的婦女回家,以便騰出地方給年輕未婚的女子。
這些天,我整天都在校園裡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方,大聲地說:“這是美國學校!”大多數情況下,這足以讓日本人離開,但有時他們不理會,並兇狠地盯著我,有時還對我揮舞刺刀。今天,當我們到南山公寓去阻止日軍搶劫時,其中一個日本兵用槍對著我和與我在一起的守夜人。
由於昨夜的可怕經歷,我帶著現在是我私人秘書的大王一起走,我們決定到日本使館去報告情況,看看是否能夠得到幫助。當我們到了漢口路與上海路交界處時,我停了下來,不知是否應該叫瑟爾·貝茨和我一道去,還是我獨自去,或是先到美國大使館尋求幫助。我們很幸運,在美國大使館找到了一位非常有用的中國秘書或是職員,他叫J·C·譚。他給我寫了兩封信,並用大使館的車把我們送去。我們立即來到日本使館,報告了我們的困難、經歷以及星期五晚上發生的事情,然後,我要了一封可以帶在身上的信,以便用它將進入校園的日本兵趕走。我還要求在學校門口貼上告示。這兩個要求他們都答應了。回來時我高興得難以形容。日本使館的田中副領事還說,他將去找兩個日本憲兵在夜裡站崗。他是一個善解人意和稍帶憂鬱的人。當一切都辦妥,我準備給大使館司機小費時,他說:“使中國人免遭徹底毀滅的惟一原因,就是南京有為數不多的十幾位外國人。”如果對這些毀滅和殘忍沒有任何限制的話,將會是什麼樣呢?由於有米爾斯先生和兩名憲兵在大門口守衛,數日來我第一次安靜地上床睡覺,並認為一切都將會好起來。
當我在辦公室裡寫這些日記時,我希望你們能聽到我門外的喧鬧與嘈雜聲。我猜想,僅這一棟樓房裡就有600多人,我估計,今晚校園裡一定有5000人。由於缺少住所,今晚他們只能睡在水泥路上。所有大廳和走廊都住滿了人。我們不再分配房間,開始時,我們在理想主義的驅使下曾試圖這麼做過,但現在他們能夠擠在哪裡,我們就讓他們擠在哪裡。
瑪麗和布蘭奇·鄔都搬到實驗學校來了。
12月19日,星期天今天又有大批驚恐萬狀的婦女和年輕姑娘擁入校園。昨晚又是一個恐怖之夜。許多人跪下請求讓她們進來。我們讓她們進來了,但不知今夜她們將在何處睡覺。
8時。一個日本人同日本使館的一位官員一起來了。由於我們已經知道難民的米不夠了,我要求他把我帶到安全區總部,他同意了。在總部,一輛德國車送我去見索恩先生,他負責大米的分配。他許諾9時把大米送到學校。隨後,我坐這輛車回寧海路5號。現在惟一能保護汽車的辦法就是有外國人在場。在我走回學校的路上,許多父母親和兄弟們一再請求我,要我把他們的女兒、姐妹帶回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有一位母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