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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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月!林曉月!〃她搖著她,有點驚慌地叫道。而就在這短短的接觸中,林曉月的靈魂已經像鳥影落巢一樣撲進了譚小影的身體中
這是鄭川在被注入鎮靜劑之後看見的畫面。譚小影對此事有兩大困惑,一是被注射了鎮靜劑的人都會進入深度睡眠,而在這種睡眠中人是不會做夢的。因為夢只發生在淺睡中,就像淺水中才能看見魚一樣。那麼,鄭川為什麼會有這樣清晰的夢呢?第二個困惑是,鄭川並不知道林曉月死時的具體場景,而他的夢中所見,與當時的情景卻是一模一樣。當時她真是去量體溫而發現林曉月已經死亡的,鄭川的夢為什麼會和已經發生的事情一樣呢?
在如此的困惑中,譚小影對林曉月的靈魂飛進自己身體中的事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感受,好笑、荒唐、嚴肅、神秘、驚恐,各種感受交織在一起,使她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是否發生了某種變異。
從最近發生的事情來看,她陪鄭川去停屍房約會的事就顯得有點不符合她的本意。按理說,她只會奉勸鄭川別相信郵件上的邀請,而不會半夜三更溜進停屍房去驗證什麼靈魂的。但她卻這樣做了,彷彿她身體裡有另一個意志在做主似的。
在這之前,她被那些回憶往事的電子郵件深深打動,林曉月和鄭川在早年的純情經歷彷彿跟她有什麼關係似的,她貪婪地讀著,感動著,鼻孔裡甚至聞到了鄉村的芬芳氣息,這像是旁觀別人經歷的感受嗎?不,她彷彿已身在其中,因而發生最後這種黑色約會時,她實際上有種按捺不住的嚮往。
再往前,鄭川在醫院受了驚嚇,要回家輸液,醫院在物色家庭病床的護士人選時,她脫口而出說我去吧。這種自告奮勇連她自己也覺得有點意外。
再往前想,鄭川住院期間,她對這個13床病人的關照應該是最多的。她還將一束以林曉月名義送來的鮮花轉交給鄭川,而她一點兒也沒追究這事有多麼奇怪。
再往前發生的事與鄭川無關了,但她與同鄉的男友陸地分了手,是否預示著她將騰出大量精力來應付後來發生的事呢?
一個人的靈魂寄居在自己身體中,這是可能的嗎?譚小影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疑問,她理性上否定而感情上又有所保留,僅僅是這一點兒保留便使她對自己有了陌生感。
當然,她仍然清楚自己並沒有給鄭川發那些郵件,雖然她的單身宿舍裡有一臺電腦,可是她沒給鄭川發過郵件這是千真萬確的,在這之前她並不知道鄭川的郵箱,而她的郵箱是用自己的名字取名的,從沒有用過〃幽靈信箱〃這樣的郵箱名。但是,譚小影轉念一想,如果林曉月的靈魂真的存在,會不會在她睡著之後溜出來,去開啟電腦寫了那些郵件呢?這樣想的時候,譚小影為自己的荒唐假設感到好笑,我是怎麼了?她想,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這一夜,譚小影輾轉難眠,鄭川的離奇經歷帶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她甚至在半夜跳下床開啟電腦,想在自己的郵箱中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而重新上床之後,她在黑暗中假裝睡著,半眯的眼睛卻注視著電腦有沒有異常的動靜。最後,她快刀斬亂麻地否定了靈魂附身的疑慮,這才在天亮前慢慢睡去。
第二天,譚小影照例去鄭川家為他輸液,鄭川的房間裡多了一束深紅色的玫瑰。鄭川說,這是他一大早去花市上買的,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地瞥了譚小影一眼,她從未看見過他這種神態。這花是給她的還是給林曉月的,她不敢深問。
她忐忑不安地做著輸液前的準備工作,鄭川在她背後輕聲說,林曉月又來信了。
真的?譚小影緊張地問道,她講了停屍房約會的事嗎?鄭川說她沒講現在的事,她只是回憶往事。這信是昨晚發來的,你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呢?〃譚小影緊張地宣告道,〃我真的沒有替林曉月發信。〃
〃哦,那一定是她自己發的信了。〃鄭川說,〃你想看看嗎?〃
譚小影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已無法遊離在這場事件之外。
鄭川替她開啟了電腦…
郵件名:往事(7)
那時我們多麼年輕,愛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也講不出口。但這種感覺卻像太陽當頂一樣,抬頭就能看見。在下鄉兩年後的冬天,你記得嗎,一個突發事件使我們像親人似的呆在了一起。
那年冬天我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感覺,當我從水庫工地的山坡上滾下,我知道一切都完了。這是個上萬人云集的大工地,開山、放炮、抬石、挑土,每隔幾天就有死人的事發生。我們知青也和方圓百里的農民一起參加了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