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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入了內殿之後,自有宦官引了徐真,入了甘露殿,來到了御書房之中。
這可是徐真第二次來到御書房,其時御桌一堆散亂,顯是聖人因漢王之事,傷透了腦筋,卻讓人見得這千古帝王不為人知的溫情一面。
徐真已然沒有了第一次見駕的驚憚,卻仍舊深埋著頭,不敢直視聖人面目,待得內宦都打發了出去,聖人才幽幽坐了下來,抬頭就問道:“徐卿以為此事該當如何?”
徐真也不是愚蠢之人,只知少說少錯,但見得聖人面色坦誠,故而也放肆了一回,將自己心中想法都說了出來,卻也是符合史料記載的言論。
“臣身份卑微,本不該僭越說話,但聖恩隆重,豈敢不為聖主分憂,故而斗膽建議,此事當威震於外,而懷柔於內,可驅使周圍府兵一併平剿,消了諸多異心,至於齊王殿下我家聖人重視親人,該是網開一面,免得寒了人心,讓這些個皇親個個心裡驚駭陛下,如此才能家國兩全”
李世民其實心中早有定義,只是想看看這偌大朝堂之中,是否真無一人敢言,念及已故魏徵,心頭又是一陣淒涼,聽聞徐真大膽執言,心頭不免喜悅。
“愛卿說的甚是,既如此,朕欲使侯君集領兵往剿,愛卿以為如何?”
徐真既然將話說開了,也就決意說到底,躬身回應道:“臣以為不妥”
李世民微微訝異,卻又嘴角浮現笑容來,指了指御桌邊上的胡凳,以示意賜坐,假裝隨意地反問:“有何不妥?”
徐真謝了恩,沾了半邊屁股坐下,這才正色分析道:“時值太液譁變,長安不甚平穩,侯國公位高權重,又有果決,自當留守京都,輔佐東宮,易安民心”
李世民皺了皺眉,甚至前傾,直視著徐真道:“此非愛卿心中之意吧?莫不成朕就這般好欺騙?!”
徐真慌忙滾落座位,也顧不了這許多,將心中想法說道了出來:“陛下贖罪!臣並非不敢言說,只是怕落了個背後說道是非,坑害好人的名聲,陛下但有怪罪,徐真也是認了下來!”
李世民不禁莞爾,點了點徐真的額頭道:“起來說話,恁地如此不經嚇唬,吾賜你無罪,且將心頭話兒都說了出來,豈不快哉?”
徐真慌忙起身,卻是不敢再坐,咬了咬牙,支吾著說道:“臣臣是怕侯公爺重蹈覆轍,錯殺了齊王殿下故認為此舉此舉不妥”
李世民想到漢王李元昌被侯家父子斬了首,心裡也是一陣悲涼,覺著這徐真也算是體貼聖意,離了座位,慢慢踱過來,卻是將手按在了徐真的肩頭,將這四品小郎將壓得坐實了胡凳。
“既如此,契苾何力死忠於朕,遣之必不辱命,可也?”
“契苾何力將軍統領北衙禁軍,看守宮廷大禁,輕易離不得!”
“那老將軍李靖可否?”
“衛國公年事已高,怕是經不得勞頓!”
“鄅國公張亮如何?”
“贖徐真不敬,張亮大爺文治尚可,武功實在不行”
“哈哈哈!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好!你倒說說,朕該派何人前去?”
徐真見李世民心頭大快,終於安心下來,眉目一轉,卻又賣了個關子,訕笑道:“聖人其實早已決定了心意,又何必為難小人”
李世民這次是真的開懷,覺著徐真有趣,就逗笑道:“都說徐卿有未卜先知的心眼通,想是已經窺到了朕的心意,不如你我將候選之人寫於掌中,也讓朕看看徐卿是否真有預知先見之力?”
李世民本以為徐真又要滾地告罪,沒想到這次徐真卻微微昂起頭來,朝李世民點了點頭!
拈起御書桌上的硃筆,李世民先在自己掌中寫了一個字,又將筆賜予徐真,後者雙手奉接,偷偷掃了聖人一眼,正好撞見聖人含著笑意的目光,咬牙在掌中寫下一字來。
二人目光相接,李世民輕輕點了點頭,同時攤開手掌,掌中所書,竟果真是同樣的一個人,只是聖人所寫,乃是徐世績本名的“績”字,而徐真忌諱,則寫了個李勣的“勣”(注)。
李世民哈哈大笑,輕輕拍了拍徐真的肩頭,好生寬慰了一番,這才命人送了徐真出去。
待得徐真出去之後,李世民安靜下來,周遭無聲,心頭又沉重起來,只覺著這天下偌大,卻無人與自己真心說話,好生寂寞,可謂高處不勝寒是也。
其時硃筆在握,乾脆坐了下來,親自寫了一封詔書,等待隨軍發給那舉事謀反的齊王李佑。
攤開紙來,回憶過往溫情,不由動容寫道:“汝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