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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片刻,而後好不容易借得摩崖施加安神鎮驚之藥散,才得以睡上三兩時辰,卻每每逃脫不得這該死的夢魘。
睡意被頃刻驅散,徐真抹了把臉,披了件袍,取了長刀,閒庭信步於張掖城中,仰望星穹,心中湧起些許淒涼。
他已臥床靜養了三日,傷口開始彌合,拳腳雖無法施展,行動卻算自如,然高甄生已率大軍入駐張掖,正與契苾何力商討支援李靖的計劃。
這高甄生不愧是個人精,當日並未將毫無戰力的新兵託付與徐真,而是挑中了有武力卻無紀律的勇武營,如此一來,徐真或操控不住局勢,壓不住勇武營弟兄,哪怕贏了突襲,功勞亦需被大都督分去大半,麾下弟兄多有不滿,卻只能各自腹誹。
軍中兵士見得徐真到來,紛紛投之以致敬之目光,契苾部軍士早幾日見識過徐真主持薩勒與柔然二部的葬禮,徐真作為祆教神使,主持飛天之禮,口唱聖經,震撼心靈。
當聲調拖長,抑揚頓挫自有韻律之聖歌漸漸彌散開來,薩勒柔然二部生還弟兄隨著節奏唱和經文,引得契苾部中拜火者好一番心馳神往,隨後見得徐真,必躬身行禮,口呼葉爾博。
而唐軍之中,多有聽聞徐真之戰績者,暗中替徐真取了個番號,名曰燒柴人,意為所過之處,神火焚盡刁蠻啊柴,使敵人聞風散膽,無所不往,無所不利!
燒柴人最為傳神者,非神使之身份,乃徐真手中長刀耳,此刀不合制式,比橫刀要狹長,略帶弧度卻又不似野虜刀彎,縱觀全軍,獨此一家所有,儼然已成為徐真之標識,加上胤宗與高賀術等一干弟兄宣揚其行走於水面,召火於虛空之神蹟,契苾部中迷信徐真之人,更是日益劇增。
周滄正與秦廣鬥藝,見得徐真到來,連忙上前見禮,生怕後者害了風寒,侵蝕了舊傷,徐真卻擺手以示無礙,繼續巡視著弟兄們的營房。
經此一役,徐真本部弟兄與勇武營殘部變得越發融洽,雖表面各自不服,心中卻多了佩服,前者又有不打不相識之惺惺相惜,後者更是並肩歷經生死,又有高甄生無恥奪了幾分功勞,諸多弟兄也算是同仇敵愾,站在了統一戰線之上。
高賀術當日撿拾了敵酋王將徒悍的成名兵刃鐵蒺藜骨朵兒,本欲交還與秦廣,畢竟斬殺徒悍者,乃秦廣是也。
然秦廣使慣了雙劍,臂力不如高賀術,拿了這鐵蒺藜骨朵也只能暴殄天物,故而大方相贈,高賀術無以為報,遂將身上元戎連弩相贈,秦廣早已見識過連弩之威,毫無羞澀就收了下來,一來二往,小頭目們自己就結成了弟兄。
這或許也是徐真最為慶幸之處了,每每經歷死戰,弟兄們非但沒有棄之而去,反而越發凝聚於他的身周,這份忠誠情誼,讓他這個掛羊頭的主公心中多有愧疚,若非自己不夠果敢,弟兄們也不會死傷如此慘烈。
周滄和秦廣生怕觸動徐真,不敢多做言語,只是默默跟隨在後,徐真自覺對弟兄有愧,也不驅趕,然身後弟兄卻自發跟隨,越聚越多,慢慢匯成長龍,肅穆而沉重。
徐真當日身先士卒,渾身浴血,如拼死之瘋狗一般與敵爭鬥,弟兄們沒有一個不服氣,得主如此,夫復何求?
到得本部營區之中,胤宗等人盡皆起立相迎,徐真身後弟兄一個個聚攏起來,將徐真圍在了營中,雖不言語,卻讓徐真感受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援,鐵血好男兒,無需隻言片語,卻用最為笨拙的方式,向他們的主將,表達著自己的忠誠與體諒。
時段瓚與侯破虜、張慎之皆在營中,站列於前,見得士氣低迷,雙目卻掩蓋不住壓抑怒火,三人頓時相視冷笑,繼而朝徐真行禮道:“都尉,你可要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啊!”
徐真心中不免冷笑,要報仇,也是我徐真和弟兄們之事,爾三人何嘗在我徐真部中有過弟兄?
然其他弟兄整日掛念著死去之英靈,心中怒火不得發洩,整日或沉悶療傷,或鬥武以洩憤,段瓚三人之言語,無異於在悶火之上潑了滾油!
“都尉報仇!都尉報仇!”
諸多弟兄紛紛應和,聲響越發轟隆,整齊的呼喊震撼人心,讓徐真尤為不忍,他心有所感,原本冰涼的一顆心,慢慢溫暖起來,這股熱流不斷往上湧,匯聚於雙目,憋得眼眶通紅,他環視著諸位弟兄,說不出感激的話兒來,只是慢慢抽出長刀,望西北,胸腔起伏,割發以誓師曰:“報仇!”
諸多弟兄熱血上頭,胸膛怒火燒得難受,紅著雙眼跟著自家主公齊聲高喊:“報仇!報仇!報仇!”
城中其他諸營將士聽聞動靜,以為發生了營嘯譁變,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