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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副其實的政治中心。可是這一天,無論是受詔而來的三位老臣還是其他內侍宮婢,人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
“三位卿家,老身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一旦老身西歸,一定會有人挑唆官家重定國策任用新人。你們都是老臣了,屆時可自行求退,以免阻了官家用人之路。唉,只希望官家能看在你們忠貞的份上稍作收斂,否則,這大宋的江山”高氏越說越覺得身心疲憊,年過六十的她經歷三朝,親眼送別了丈夫和兒子,如今卻不得不面對自己身後的險惡局面。
“太皇太后!”三位大臣先後出口驚呼道,甚至顧不上是否失儀。相互看顧了一眼之後,範純仁當先免冠叩首,從容不迫地道:“人臣之道以忠君為先,聖上雖然年輕,但也分得清君子小人,絕不會聽信奸邪之言而罷黜忠良。太皇太后,適才之言恕微臣不敢苟同。”
呂大防為人城府深沉,蘇軾則曾經當過帝師,兩人對於哲宗趙煦的為人秉性瞭解深刻,此時不由相對無言,堂上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良久,高氏勉強把話題引到了其他政事上,這才稍稍緩解了僵硬難耐的氣氛。
召見完畢,三人論理本當退出,可蘇軾權衡再三,突然請求單獨奏對,呂大防和範純仁不免詫異,但還是先行退下了。
“蘇卿家,你有何要事須單獨稟奏老身?”高氏一向極愛蘇軾文章才華,因此對這個老臣始終另眼看待。
“太皇太后,微臣稟奏之事非同小可,不知能否”
“你們都退下,非得我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高氏情知事情有異,疾言厲色地斥退了所有內侍宮婢,待所有人退去之後,她方才徐徐問道,“蘇卿家,你向來謹慎,現在此地再無旁人,你且說吧。”
見高氏鼓舞,蘇軾先是隱晦地指責當日舊黨在排擠新黨時的一系列舉措過當,然後才說起了哲宗趙煦對神宗之法的推崇。“太皇太后,新舊之爭原本是國策之爭,雖道不同,但同為朝廷臣子,至少還是能夠共存的。可是,如今經過一系列黨爭之後,求同存異之心早已不復存在,反而是徹頭徹尾的意氣之爭。將來一旦聖上親政,那些新黨必定重新上臺執政,屆時若有人暗地攛掇,恐怕不免會誣毀太皇太后聲譽”
“這些事情我也知道,否則也不會讓你們儘早求退。”高氏苦笑著打斷了蘇軾的話,言語中隱含著一絲追悔,“那時司馬相公執政之後,對新黨追逼過緊,老身也太過心急了一些,行事有失考慮。唉,聖上那裡已經無法可想,恐怕他此時痛恨老身還來不及,將來的事情又豈是我一個將死之人能夠決定的?蘇卿家,你說了這麼多,難不成有應付之道麼?”
蘇軾抬頭看看眼前那道薄薄的簾子,終於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建議。
第三十章 師生之誼
這一夜高俅睡得很不踏實,可是第二天一大清早,蘇府管家蘇橋便帶了一乘小轎親自造訪,急匆匆地把他拖進轎子抬起就走,倒讓英娘嚇了一跳。直到見了面色憂慮的蘇軾,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高俅這才清醒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學士,究竟有什麼事如此緊急?”
蘇軾意味深長地看了高俅許久,這才抬手示意他坐下,此時此刻,書房大門緊閉,唯有兩人相對而坐。“伯章,你我相識多久了?”
“自從元月中遇得學士,到如今已有大半年了。”高俅搞不清蘇軾話裡的含義,言語頓時更加謹慎了,“學士問此事作甚?”
蘇軾卻突然岔開了話題,自顧自地說道:“昨日太皇太后召見我、範公和呂公,囑咐我們早日求退,免得他日阻了聖上用新人的路。”他見高俅聞言面色微變,自己也深深嘆了一口氣,“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都被伯章你說中了。辭對之時,我單身留下,把你上次說過的話向太皇太后複述了一遍。”
高俅聞言差點跳了起來,他是那一次婉轉勸蘇軾辭官的時候流露出一些將來的動態,還給了一個建議。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蘇軾竟會把自己那些話原封不動地呈報太皇太后。一時間,他的心中極度惶惑不安,畢竟,那只是他整日裡胡思亂想後的靈機一動,若是透露在外頭絕對不妥,雖然也許能夠讓哲宗將來不要追逼過緊,但其實無助於大局。
“觀其形狀,太皇太后大約會考慮的。”蘇軾自己也覺得此議太過匪夷所思,因此事前沒有抱多大期望,想不到事情竟真的會有轉圜的餘地,“伯章,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讓人知道此議其實出自你的手筆,後果會怎樣?”
後果當然是不堪設想,高俅腦中飛速掠過一個念頭,面上卻仍舊沉默不語。哲宗趙煦已經十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