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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卻沒有坐上卡車。我告訴司機,我順道要去一個地方。
“會情人嗎?”司機發動引擎,豎起小拇指。
“不是啦。”
“是嗎?你今天一聽到要來保谷,好像顯得雀躍不已。”
“這裡住了一個從前照顧過我的人。”
“是哦。好吧,姑且當做那麼回事好了。我會幫你打卡。”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等到卡車一走,我環顧四周走起路來。不久,出現了熟悉的街景。
當推銷員那段期間,每次離開公司要去拜訪客戶時我都會覺得很鬱卒。腦袋瓜裡盡是在想:“這次又是哪種騙人的花樣呢?這次要扮演哪種騙人的角色呢?”
只有來到這條街的時候,我不會感到鬱悶。只有要去川本房江的家時,我才會走在這條街上。我們不用對她做什麼,只是到她家拜訪,光是喝茶聊天,她也很高興。
然而,我這唯一的喘息機會也被破壞了。倉持用最殘忍的手段對她設下了完美的陷阱。
我不知道倉持最後從她身上騙走了多少錢。我害怕知道這件事的詳情。
川本房江的家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樣,靜謐而低調。唯一不同的是,她家門前停了一輛腳踏車。我不記得她有騎腳踏車,總覺得眼前的情景不太對勁。
我調整呼吸,按下對講機的按鈕。我不知道川本房江是否察覺到了東西商事的惡行惡舉,但還是想要當面向她道歉。如果她還沒有察覺到的話,我打算建議她立即採取法律行動。
不久,從對講機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哪位?”
我沒想到會是一個男人應門,猶豫了一會兒,但心想要是再不出聲,對方會覺得可疑,於是慌忙地對著對講機說:“敝姓田島,請問川本房江女士在家嗎?”
“請問有什麼事嗎?”男人的聲音很沉穩。
“那個我以前受過川本女士的照顧。”
對方默不作聲。大概在想我是何方神聖吧。
“請你等一下。”話一說完,耳邊傳來切掉對講機的聲音。
不一會兒,玄關的大門開啟,出現一箇中年男子的身影,全往後梳的頭髮中混著白色髮絲,讓我想起了川本房江那頭美麗的銀髮。
“有什麼是嗎?”他又問了一次。
我向他點頭致意。他一定是川本房江的兒子。
“敝姓田島,之前受了川本女士很多照顧。今天剛好來到這附近,想要過來和她打聲招呼”
“這樣啊”他一臉困惑地望向我的胸口。“噢,你是傢俱行的人啊?”
被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了自己身上穿的夾克上印著傢俱行的標誌,來的時候忘了脫。
“嗯,是的,那個我到傢俱行工作之前,川本女士和我聊了很多”
我不想提起東西商事。眼前的男人身上散發出精明幹練的上班族特質,想必經濟狀況不差。此時就算我再怎麼強調自己找川本房江買黃金沒有惡意,他終究難以理解。
“你和家母是怎麼認識的呢?”他話中帶著警戒的語氣問我。
“這個嘛,嗯”我抓抓頭,無法立即編出一套說詞。要是倉持的話,一定有辦法含混過去,可惜我沒有那種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中浮現倉持,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是經由朋友的介紹”
“朋友?介紹?”他皺起眉頭。他會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誰會相信一個二十歲上下的男人經由朋友介紹認識老婦人這種鬼話。
“不,嗯,我是不知道朋友怎麼認識川本女士的啦,”我繼續抓頭。“不過,他說有一個老婆婆對他很好,還會陪他商量事情。我說我也想見見她,我朋友就將她介紹給我了”我說話語無倫次,內容顯得支離破碎。
我向後退了一步。“啊如果她不在家的話,我改天再來好了。”我打算轉身逃走。
“啊,等一下。”他叫住我。我大可以無視他的叫喚,奮力前行,但我停下了腳步。一回過頭,他貼近我身邊說:“家母不在了。”
“我的意思是”他輕閉雙眼,搖搖頭。“她不是不在家,而是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什麼?”我的心臟猛跳了一下。我嚥下一口口水,感覺有一大塊東西透過喉嚨,接著一股苦滋味在嘴裡散開。
“她往生了嗎?”
“上個月。”說完,他點頭,感覺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霧光。
“這樣子啊。那樣的話,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