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報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好球。結果,我一球也沒打到,就被判三振出局。對此,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意見,只有人在私下竊笑。
我時常回想當時的情景,但就算我想破了頭,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要受到那種對待。我應該沒有過錯才對。我總是儘可能積極地和同學說話,試圖融入團體之中。但是當我回過神來,我和他們之間已形成了一堵厚實的牆。
書上說,“霸凌”(Bully)是在一九八〇年代之後才開始浮上臺面。不過,大人應該都知道這是存在已久的問題,只不過沒有人特別提出來討論罷了。
教育人士和學者針對霸凌事件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從受過霸凌的人的立場來看,霸凌事件必然就會發生。想要排斥自己不熟悉的事物,是一種自然的本能。就跟他人的不幸會令人產生快感一樣,看到別人痛苦是一件快樂的事。事實上,決定一名犧牲者,大家藉由攻擊那名犧牲者,即可讓彼此產生同儕意識。有團體的地方,就有霸凌的行為存在,這是很難避免的。
其中,轉學生特別容易成為被霸凌的物件。這樣就不用傷害已經認識的人,並且得以反覆進行“霸凌”這個吸引人的活動。如果轉學生沒有被霸凌,原則上必須具備相當程度的條件。舉例來說,像是外表看起來擅長打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成績卓越出眾等。當班上的帶頭者願意讓轉學生融入大家時,轉學生有時也能倖免於難,但說起來還是要算他幸運。
我看起來既不像擅長打架的人,家裡也不有錢,而且本來就嘴拙,一和人說話就結結巴巴,會被渴望欺負他人的傢伙視為絕佳的犧牲品一點也不奇怪。
視若無睹這種霸凌方式其實對身體根本不痛不癢,但卻對我的精神造成了實質的傷害。然而,我連一個能夠商量的物件也沒有。父親滿腦子都是如何妥善經營公寓,而一副山羊臉的班導則是擺明了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在一次所謂全班校外教學的活動中,我們要去參觀某家報社,在搭乘遊覽專車時,發生了一件讓原本漠視不理的霸凌行為變為暴力相向的事。
遊覽車上全是雙人座,同學們兩兩落座,問題是誰要坐田島和幸的旁邊呢?座位不多也不少,沒有辦法讓我獨自一個人坐。
結果最後採用抽籤的方式決定座位,一個名叫加藤的男同學要坐我旁邊。其他人因為沒有抽到這個位子而鬆了一口氣,但加藤卻很火大。“為什麼我要坐那傢伙的旁邊?真是倒黴透頂。”
我一副沒事人兒的樣子,坐在一旁聽他這麼說。大家雖然同情他,卻還是竊笑不已。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加藤將一隻腳伸到走道上,和坐在其他座位的人聊天。內容大半是今天真倒黴。
過一會兒,加藤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舉動。他微微抽動鼻子說:“有股怪味兒。”不久,他將臉轉向我,直接皺起眉頭,捏住鼻子:“搞什麼,原來臭味就是從我身旁發出來的。”
聽到他這麼一說,立刻有幾個人笑了出來。他們也跟他一樣,做出在嗅味道的動作,甚至還有人說:“真的,臭死人了。”
那一陣子我確實連續幾天穿著沒好好洗過的制服,但是還不至於臭到要捏住鼻子。我火上心頭,狠狠瞪著加藤。就算眾人無視於我的存在,我也一路忍了下來,但這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加藤反瞪我一眼。
“幹嘛,你有意見嗎?”
我別開視線,因為我無意吵架,加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車上瀰漫著尷尬的氣氛。
這次的校外教學期間沒事發生,但隔天放學後,包括加藤在內的四名男同學將要回家的我團團圍住,把我帶進體育器材室。
“你昨天很臭屁嘛。”加藤叫囂道。
就在我想要回嘴的時候,有人從背後架住我,我還來不及抵抗,加藤尖尖的鞋尖一腳就踹中我的胃。我發不出聲,向前傾倒,又被他踹了兩、三腳。
身後的人放開我,但我痛到無法站立,捧腹蹲在地上,接著又是一陣亂踢。他們除了臉以外,不斷地踢著我的肚子、腰,還有屁股。大概是怕弄傷了我的臉,會惹禍上身吧。
不知道他們是踢夠了,還是踢累了,終於停止了綿密的攻勢。有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另外一個人搭腔。我不記得詳細的交談內容,或許應該說當時的我意識模糊,完全沒有力氣仔細聽他們談話。
他們抬起癱軟的我,將我放在一個四方形的箱子裡。就在我恍恍惚惚,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們合上了蓋子,把我關在一個黑暗狹窄的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