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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我果然不認識這個男人。然而幾乎在同時我又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他。說不定我曾經見過和他長得很像的人,所以產生了錯覺。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那麼久。”男人向由希子道歉。“畢竟,我們好久不見了。”
“這樣子啊。”她面露微笑,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我。
我認為,要調查男人的來歷,由希子最好不在場。“你最好去看看倉持的樣子吧。”
“啊是啊。那麼,佐倉先生。我就不奉陪了。”
“噢,請便,不用招呼我。”
我看著由希子走進病房,緩緩地往走廊另一邊走去。男人看到我那麼做,也跟在我身後。
“您姓佐倉是嗎?從事企業顧問?”我邊走邊發問。
“嗯,是的。不過,客戶都是一些小公司。”
“您和倉持是什麼關係?”
男人沒有馬上回答,卻低沉地笑了。“我們是老朋友了。我們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道盡的。”
我們在電梯前面停下腳步。男人似乎沒有意思進一步說明,反問我:“恕我冒昧,你是?”
“他的朋友。”說完,我反射性地撒了個謊。“我姓江尻。不好意思,我現在失業中,沒辦法給您名片。”
“噢,哪裡,沒有關係。”男人笑著微微抬起手,看來他對我並不感興趣。
我之所以沒有報上真名,是因為擔心如果他是“創造機會”的受害者就麻煩了。說不定受害者當中有人知道負責管賬的是一個名叫田島的人。
我們搭上電梯,在抵達一樓前,我觀察了男人的側臉。我真的覺得在哪裡見過他。我心想,說不定他是個名人。說不定我曾在雜誌或電視上看過他。從事企業管理工作的人,有些經常會出現在大眾媒體上。我猜想,倉持大概也是因為生意上的往來才和這個男人變得親近的吧。看起來並不需要特別警戒。
電梯抵達一樓。我跟在佐倉身後步出電梯。穿過一樓大廳之前,佐倉停下腳步,將臉轉向我。
“那麼,我就在這裡告辭了。請你待我轉達夫人,請她不要太過沮喪。”
“我會如實轉達。不過,要不要找個地方喝個茶呢?請您務必告訴我您和倉持之間的關係。”
“非常抱歉,我待會兒還有事情。改天再讓我好好告訴你我和他的關係。”男人委婉地拒絕了我。我察覺,他不會再來了。
“那麼,我送您到門口。”
“不,這裡就行了。”佐倉舉起一隻手,轉過身去。
然而,就在他要往前走的同時,一旁發出了聲響。一個胖老太婆急忙蹲下來,撿拾散落一地的零錢。似乎是她把錢包裡的東西撒了出來。
一枚十元硬幣滾到佐倉的腳邊。他將那個銅板撿起來,走到老太婆身邊。“您的零錢。”
“噢,真是非常感謝您。”
佐倉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十元硬幣,放在老太婆的手掌心。老太婆連忙點頭道謝。
那一瞬間,喚醒了我的記憶。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我快步追著佐倉。在他要跨越玄關的自動門之前,我出聲喚他。
“岸伯伯,您現在還下五子棋嗎?”
佐倉停下了腳步。他緩緩地將頭轉過來,眼神變得黯淡無光。我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旁人出口 罰錢一百,是嗎?”說完,我做了一個下棋的動作。
我們進了一家醫院旁邊的咖啡店。佐倉從容地抽著香菸。
“那是年輕的時候我工作的一家公司裡的人教我的。也有人是用象棋。不過,五子棋比較快分出勝負,所以我就將那當做快速賺取零用錢的方法,找了很多人來。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遇到知道當時這件事的人。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佐倉緬懷地說。他所說的公司,似乎指的是地方的黑社會企業。
“你是那個時候認識倉持的嗎?”
聽到我這麼一問,他深深地點了個頭。
“一開始,他也是我的客人之一。不過,後來他開始帶朋友來,自己就不再下棋了。當時我覺得他真是一個怪小孩。有一天,他悄悄地在我耳邊說,如果他帶客人來的話,一局給他一百元。聽到他那麼說,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一直認為他是個小學生而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當時的感覺簡直像是被人從頭頂潑了一桶冷水。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被他看扁了,於是叫他別開玩笑了,一局只給他五十元。”佐倉晃著肩膀笑了。
“聽說倉持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