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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緩慢地凝滯地向下蜿蜒著,像爬行的蚯蚓,蠕動著想要盤踞女人的面孔,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吞噬她的身體。
女人的雙臂抬了起來,緩慢張開,想要擁抱她看到的一切。她原先應該是張嘴的那個地方,只有鮮血在湧出,那兒已經成了一個血洞,汩汩地冒著淋漓的豔紅的黏稠液體。她想笑,那個血洞一開一合,湧出的血液忽多忽少。這女人的臉上露出了滿意興奮的神色。雖然她的臉上只是一張平板,平得快要凹下去的板,一張不可能露出表情的臉,但她喉嚨隱約的呻吟聲卻可以讓人聽之動容。她彷彿興奮到了極點。
謝依雪打了一個寒戰,從她的幻覺裡甦醒了過來。剛才在幻覺裡看到的那個血淋淋的女人,令她感到胃部一陣陣痙攣,像是有一隻粗大的手在狠狠地揉搓她的腹部,讓她無所適從,無可抑制地想要嘔吐。
謝依雪衝進了衛生間,張大了嘴,早上吃的兩面黃烤饅頭與不老不嫩的煎蛋全都混合在一起傾瀉進了馬桶中。隨著水流衝下去的聲音,謝依雪的心緒平靜了一點點。
她對自己說:“天啊,這都是幻覺,都是孕婦的幻覺。這很正常,每個孕婦都會這樣的。這只是因為胎兒對胃部的擠壓,才引起這樣的幻覺。休息好就沒事了,休息好就沒事了。”
謝依雪一邊喃喃地對自己唸叨著,一邊步履蹣跚地踱出衛生間。她一抬頭,又看見了擺在窗臺上的那隻盛滿了嬌黃色百合的藤編花籃,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蹙,一層冷汗從她的背脊刷刷滾落。
心中有鬼的孕婦製造了恐怖命案? 第5章
她搖搖撞撞地踱到了窗臺前,抬起手一揮,花籃被她掃到了地上。頓時,花枝與花瓣紛紛墜落在淡黃色的木地板上。謝依雪埋下頭來,望著落在地上的殘花,眼裡閃爍著奇怪的光芒,像是怨恨,又像是後悔。她抬起腳來,狠狠地蹂躪在花瓣上,使勁地搓動著,只是一瞬間,就把地上的百合揉搓成了汙穢不堪的碎片。
謝依雪看著滿地的花屑,頹然呆立,眼神凝滯。她的嘴皮麻木地一開一合,舌頭抵著牙齒吐出了幾縷氣。
一陣風從身前吹了過來,謝依雪打了個寒戰。她這才發現,原來是窗臺上的玻璃窗沒有關上。雖然是九月的盛夏,她卻覺得透體冰涼。
她連忙關上了玻璃窗戶,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剛才的驚悸中甦醒了過來。當她看見躺在地上的百合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她用最快的速度找來了掃帚,用力清掃著地面。她把所有枯萎了的嬌黃色花朵掃進了簸箕裡,然後拉開門倒進了垃圾道中。
回到家中,她用力關上了門,門板發了“砰”的一聲巨響。
她倚在門板背面,喘著粗氣,胸口微微起伏。她的臉上一片潮紅,湧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知道,今天所有的這一切詭異感覺,並不是來自於肚子裡嬰兒的擠壓,而是來自於窗臺上這盛滿嬌黃色百合的藤編花籃。
04
謝依雪一向喜歡花藝。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靜靜坐在窗臺上,洗淨了雙手,換上一件最寬鬆的棉質長袍,把髮髻挽在腦後,面對明潔的落地玻璃窗,沐浴著屋外空氣的清香,迎著溫暖和煦的陽光,把一枝枝花草插在花籃之中,做成不一樣的造型。
那一天是在一週前,當時是上午十點,謝依雪的心情非常好,她正面對著花籃哼著歌。她哼的是由一個嗓音很沙啞、長相很粗獷的男人唱過的一首關於月亮的、很溫柔的歌。“你問我愛你到底有多深,月亮它可以聽我的真,繼續地問或放棄,不是一個吻能夠說明”她的心情也像是沐浴在了月光之中,隨風盪漾。
但是她的好心情是被一個電話破壞的。
“丁零零”放在客廳角落的電話突然響起,令她猝不及防,像是被一個閃電擊中一般,呆立了片刻才緩過勁來。
她美妙的心境被這電話鈴聲徹底破壞了,這鈴聲就像是一把遲鈍的鋸子在絞割她的身體,緩慢地把她分成兩半。
等她緩過勁後,捂著肚子走到電話機旁,拾起聽筒,電話那邊卻只有嘟嘟嘟的忙音聲,沒有人說話。
大概是打錯了吧,謝依雪這樣對自己說。當她索然無味地放下電話,電話又像炸了雷一般響了起來。
謝依雪拾起電話,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好,這裡是沈家,請問您是”
那邊只有沙沙沙的交流聲,有個人在喘著粗氣,卻並沒有人說話。
是騷擾電話嗎?現在無聊的人可真多。謝依雪有些生氣,但是她又怕真是有人在找她,於是提高了聲音,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