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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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聽你說這些,老實說你有幾個同夥。”
“沒有了,就我一個,我要是說假話,死我全家。”
“不老實,打。”領頭的一聲令下,其他兩個人的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大老李的身上,可憐,大老李的身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開始的時候,他身弓著捱打,把半籃子的鴨蛋罩在自己的身下,後來實在支援不住了,猛地一趴,那半籃子鴨蛋,瞬間成了漿糊糊。大老李看到那些水汪汪的鴨蛋成了漿糊糊,心裡疼呀,這些龜孫子,飽漢不知餓漢飢,你們吃飽了,喝足了,這些鴨蛋要是被孩子他娘吃了,那奶水不就像二郎山泉一樣的吱吱朝外冒嗎?我的兒子的夜哭症不就治好了嗎?
他們邊打邊審問。
“不是第一次吧,可能是個慣偷了吧,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鴨場,不僅鴨蛋被偷,連鴨子也有被偷的,發案好幾起了,我們守候了三個晚上,今天終於把你逮住了,你剛到這個鴨棚我們就看到你了,特的沒有驚動你,讓你作案,我們才能捉賊拿髒,不然的話,抓不住你的手脖子,你是不會承認的,知道了吧。”
原來這幾個傢伙,玩的是請君入甕的把戲。
大老李心想,這下完了,“偷牛的沒有逮住,逮住了拔橛子的了,該我倒黴了。”
打人的棍棒聲,大老李的呻吟求饒聲,驚動了鴨棚子裡的幾百只鴨子,幾百只鴨子引吭高歌,吵鬧聲一片,不知是為大老李抱屈,還是為捉住了偷鴨蛋的賊而慶幸。這時一場罕見的大雪從天而降,紛紛揚揚。
最後,他們把鴨場建場以來所有被盜的鴨子、鴨蛋,包括被公社幹部們開小灶吃掉的那些鴨子全都記在大老李的帳上,判了5年另6個月的徒刑。大老李被判了刑,公社幹部的清白也還了,——縣裡來審計的時候,他們把這些年來養多少隻鴨,出售多少,外調多少,被大老李偷了多少,都算得個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
第二章:難題 第二章:難題(4)
剩下的日子,那種艱難程度就可想而知了,一個女人拖著二歲的大蘭子和沒有滿月的兒子大柱子,一天三碗照人影子的稀飯和一人兩個雞蛋大的“五好面”(所謂五好面就是山芋藤子、山芋面還有玉米瓤子等混合加工而成的,當時人們給它起了一個時髦的名字)蒸的窩窩頭,那種日子是怎麼熬過來,大老李做完牢回來,大概是1964年前後吧,大柱媽趴在他的懷裡哭了整整一晚上。
“死鬼,你坐牢,快活著呢,你可知道我們孃兒三個的難處啊。你被抓走後,我們的天就塌下來了,你給大柱子“改案”借的錢,債主們都一個一個的登門來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難怪啊,那個時候誰家不難呀,我把家裡的磨也賣了,前屋的房子也扒了,賣房梁,湊合著把錢還給人家了。“
“後來為了活命,我自告奮勇競爭當食堂的炊事員,在那個年頭誰不想當做飯的,集體的鍋裡有,自己的碗裡就有。我們旮旯村有10人報名要當做飯的炊事員,村幹部大甩爹誰也不想得罪,召集全村的人開大會選舉,說什麼要公平競爭,不過老村幹還是向著咱們家的,他私下裡找到我說,‘我說大柱子媽呀,你一個人拖著兩個孩子也的確不容易,做飯總能夠比別人多喝一口稀飯,人都是便宜蟲,你還不趕緊做做工作?’我問他‘怎麼做工作,他說,‘這個底我就不給你露了,我只能告訴你向東走,至於向東怎麼走,是騎驢走,還是步輦著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能說到這份上,你自己去想吧。’於是我就把我家的那條看門的狗賣了,換成了個雞蛋,我從東頭到西頭的挨家送,這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軟,果然不出所料,我以全票當選,這些雞蛋還真的發揮了作用。”
“在當炊事員的那一年裡,日子還湊合著過,大柱子別看人不大,可是肚皮大,一頓喝過八碗稀飯的,肚子撐得像我懷著他時候一樣,他還要喝。可是,好景不長,一年後,我被開除了,有人檢舉我手腳不乾淨,說我天天朝家裡偷稀飯,男人作賊,女人也做賊,有個傻小子還編了一個順口溜來罵我們,‘旮旯村,兩頭看,男人偷鴨蛋,女人偷稀飯,你看好看不好看’?大柱爸,不瞞你說,我是偷過稀飯,要是不偷稀飯,你的兩個孩子至少有一個不能活到現在,活命比臉面更重要吧。檢舉我的這個人就是村東頭的小廣播,那個小女人,當初也是競選當炊事員的,比我差了一票落選了,就這樣對我懷恨在心。她的孩子和我家大柱子是同年的,連一口稀飯喝也沒有,被餓死了。她的心裡不平衡,‘人家沒有男人在家,兩個孩子都能養活,我有男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