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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一個浪頭打來,老人沉了下去。人們找到擺渡老人時,天已經亮了。天上落起了雪花,老人閉上了眼睛,一臉的慈祥,兩手猶做抱竹篙的樣子。這一天村上沒有一家冒煙的。
這麼一件捨己救人的事情,公社裡來了個土記者寫了一篇表揚稿子,鄉廣播站播音員是上海知青,他不認得這“旮旯”兩個字,於是就問當地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當地老百姓沒有說清楚,還是他沒有聽清楚,在廣播的時候,他讀成“那個村”。縣廣播站覺得這個稿子很感人,在對全縣農村廣播中,把“旮旯村”念成了“疙瘩村”。村裡的大隊幹部不滿意了,找到縣廣播站站長,“我們旮旯村從來沒有出過露臉的事情,出了這麼一回,你們還弄個張冠李戴。”那個站長也很有意思,自做聰明的解釋說,“這是個多音字,在東北那個地方叫‘旮旯,’在我們這地方,就叫‘疙瘩’,‘旮旯者’疙瘩也,‘疙瘩’者,旮旯也。”村幹部據理力爭,“旮旯和疙瘩是兩碼子事,旮旯,是角落的意思,狹窄偏僻的地方;疙瘩是面板上突起的小硬塊,或者肌肉上結成的硬塊,怎麼能是一回事呢?本來是尼姑的帽子你偏要卡在老和尚的頭上。”這個村幹部雖然只有小學畢業,可是關於旮旯和疙瘩的區別,他卻說得頭頭是道,因為他為了弄清這兩個詞的區別,特地買了一本新華字典。那個站長拒不認輸,“你那是本本主義,在我們這個地方,旮旯和疙瘩就是同一個意思。”村幹部無言以對,可是心裡還是不服氣。到了在地區一級報紙上見報時,旮旯村竟然變成了“九日日九村”,成了一個日本村莊的名字,原來是那個通訊員把“旮旯”兩個字寫得搬了家。那時還是剛剛粉碎四人幫的時候,地委宣傳部當作一個政治事件追查下來,那個通訊員不僅一分錢稿費沒有拿到,還被處理回了家。歪打正著,這旮旯村反而在全縣出了名,人們才知道在地球上,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安徽省某某地區某某縣有這麼一個村莊存在。
更主要的是歷屆公社、鄉領導班子,都一致認為這個村莊的名字,有損於這個鄉的對外形象,決心改一改,於是請來了縣裡地名辦的人。他們也提出了幾種方案,但是都通不過,以姓張的命名叫小張村,姓李的幾戶人家有意見,以姓趙的名稱命名為大趙村,姓錢的人家有意見,很難統一。想根據這個村的境內的二郎山,改做二郎山村,可是公社已經叫了二郎山人民公社,重複了,沒有辦法,這改名的事情也就作罷。加之這個村由於是兩個省三個縣五個鄉鎮的邊緣地帶,被兩個省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好幾次,一會歸江蘇管轄,一會歸安徽管轄,被臨邊的三個縣踢來踢去的機會,那就更多了,所以至今還是叫旮旯村。但有一點是不變的,就是不管歸哪個省哪個縣管轄,這個村在這個省,這個縣,這個鄉鎮,最落後的位子不變,都是墊底的貨。
經濟落後,什麼東西都跟著配套落後,人們的思想上,觀念上也是如此。在解放前,這個村上的閨女媳婦都沒有看過小鏡子,閨女出嫁,都是打一盆水放在屋裡當鏡子照,那個俊俏的媳婦要想看一下自己苗條的身姿,都要跑到河邊去照一照。
這個村上,有一個叫二毛子的小青年,有一年到城裡去學木匠,學了一年,過春節的時候想給媳婦帶一件禮物,帶什麼呢?他想了半天,決定買一個圓圓的小鏡子,帶回來給媳婦用,可是小鏡子帶回家,卻鬧出了一場笑話。
他的媳婦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能看到裡面有一個人,看著看著,她突然哭了起來,“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才穿幾天有擋褲子,就作起孽來了,家裡有一個,還帶一個回來。”她哭著去找她的婆婆訴苦,“媽呀,你看二毛子出門在外,我對你老人家也不錯吧,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媽媽一個樣,可是你的兒子卻變心了。這不才走一年,回家還帶一個來,帶一個就帶一個吧,還帶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她的婆婆接過鏡子一看,“哎呀,可不是麼,這個不省心的二毛子,你要帶也帶一個漂亮的回來,還帶一個老太婆回來,做你媽還差不多”。
這個故事當然是編造的,但是編造這樣的故事為什麼安在旮旯村的頭上,沒有安在大上海的什麼地方頭上呢,客觀的說還是說這個地方落後保守,人們沒有見過什麼世面。
第一章:楔子 第一章:楔子 楔子(2)
落後是落後,但是十步之內,必有芳草,用當地老百姓的話說,爛稀泥裡有硬刺,這個村莊還有許多美麗浪漫的傳說。
村東頭五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山,當地人稱二郎山。
旮旯村的人說,在很古很古的時候,天上有十個太陽